“陛下,二哥是臣的血親兄長,這些年臣每每總會與夢中夢到他和大哥,得知他仍活于世上時,臣可謂是驚喜交集,臣尋思著,若是朝廷同意,我想請二哥到晉國相聚……”
看著主動要為朝廷分憂解難的朱慈煊,朱明忠笑著說道。
“你這是想給朕解難題啊!”
一語道破朱慈煊的心思后,他又搖頭說道。
“不過,這不是什么難題,于情于理應該,于法更是當然。畢竟大明自有法度,既然朱慈?沒有降清,那么他理應恢復爵位,這次請諸夏大王來南天門,就是告訴他們這件事,讓大家不要心存芥蒂,這件事出了好幾年,可是封邦建國不是小事,要是不仔細查驗他的身份,證實身份,朝廷就會成為笑話,這幾年之所以耽誤,也是為了查證他的身份,封國……”
陛下的話讓朱慈煊驚愕的睜大眼睛,簡單不敢相信他所聽到的話語。
“陛下,這,這……這如何是好……”
“大明自有法度!”
微微一笑,朱明忠看了一眼朱慈煊,然后說道。
“你們兄弟情深,朕自然有所體諒,畢竟,宗室中人經甲申天變后,可謂是十不存一,存世者無不感懷親人難得。嗯,就封國于馬辰吧。”
馬辰位于南婆羅洲,與桂國隔海相望,這些年一直被秦、周兩國窺視,當然,桂國也不例外,同樣對馬辰懷有野心,只不過因為種種原因,在三國未能達成一致,又不愿意對方占領的情況下,馬辰這個土邦國,目前是向三國稱臣,而現在陛下卻把它封給了朱慈?,這于桂國是好事還是壞事?
沉思片刻,朱慈煊說道。
“陛下,讓臣兄長就藩馬辰倒也無妨,只是馬辰城外土人達雅人不同于一般土人,即便是馬辰素丹對于也是畏懼非常。達雅人皮膚黝黑、身材矮小、剽悍強壯,盡管赤著雙腳,卻依然能在茂密、陰暗的雨林里健步如飛。最可怕的是,他們血腥、嗜殺、殘忍,對獵取人頭有著近乎偏執的愛好,戰場上,他們以獵取敵人的頭顱為榮。在他們的信仰中,在戰場上獵取的人頭,不僅代表了自己的剽悍英勇,而且具有無邊的魔力,既能帶來風調雨順的好年景,又能給部落帶來力量和興旺。所以其男子年滿18歲時,必須設法獵取一個敵人的頭顱掛在門外,以昭示自己的成熟、勇敢……”
講著達雅人于普通土人的不同,朱慈煊又委婉的建議道。
“所以,臣以為,不妨將其封建于巴拉望島,那里雖然地窄,可土人稀少,且距離菲律賓極近,又不為西人占據,將二哥封建于那里,既可以避免土人侵襲,也可以作為將來克復菲律賓的前進基地……”
作為桂國大王,朱慈煊首先想到的是自己的利益,親情必須要讓位于國家,對于桂國而言,婆羅洲是未來擴張的方向,在這種情況下,他不希望多出一個擋在身前的擋路虎。那怕這個擋路虎是自己的親兄弟,也是不能接受的,親兄弟也要明算帳。
對于朱慈煊的回答,朱明忠不于置否的點了點頭。
“確實,就這個角度來說,巴拉望島確實是一個不錯的選擇,但是……”
看著朱慈煊,朱明忠重新擺起了棋盤,然后說道。
“那里地窄人稀,并不適合封土建邦,雖說馬辰外土人狂蠻,但也正因如此,才需要傳播文明,朕將宗室分封于南洋各地,歸根到底,還是為了“撫夷歸夏”為了讓我華夏文明于此地落地生根,桂王,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盡管陛下的語氣看似在詢問,可是朱慈煊卻從他的話中感受到了壓力,尤其是最后的發問,讓他只覺得后背微微一涼,就在他剛要開口時,又聽陛下說道。
“這二十年,諸夏差不多也在這里站穩了腳,在這里披荊斬棘開創基業的艱難,朕也是體諒的,原本不識教化的土人,現如今無不是改漢姓、從漢俗、言漢語,華夏文明于此地得以傳播,全賴諸國國君的付出……”
見陛下擺著棋子,朱慈煊剛要伸手相助,就被陛下笑著拒絕了,他只能看著陛下在那里一邊說,一邊擺著棋子。
“這么多年,朕雖然身在中都,可卻一直在看著南洋,諸夏親親,朕豈能不關心,親親之誼,是絕不會因為距離而有絲毫疏遠的。古往今來,似朕一般厚待宗室者少之,愿錫土封建者,更是自周天子后,再無一人,朕之所以如此,就是對親親之誼的看重……”
將棋子一一擺放的同時,朱明忠抬起頭笑看著朱慈煊。
“這些年,秦、周、桂三國皆試圖吞并馬辰,紛紛于馬辰設立據點,可是你們三國卻無法就分割馬辰達成一致,歸根結底還是因為利益分歧太大,利益分歧在什么地方?無非就是馬辰城……”
見朱慈煊想開口說話,朱明忠先伸手制止他,然后指著棋盤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