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梁天佑這位前大明北洋商會會長,正是“米商官行”制度的創始人,作為桂國大王的岳丈,二十年前,他把女兒嫁給桂王,成為桂王妃之后,梁家的經營重心就轉讓往桂國。
二十年來,作為“淮安君”的梁天佑,在桂國的的影響力是無人能及的,即便是國相潘仁遠也無法與其相比,究其原因還是因為梁天佑控制著桂國的財權——桂國的“米商官行”大都在梁家的名下,梁家不僅控制著桂國的官行,同樣控制著桂國的海運,這也是保證梁家地位的根本。
對于梁家而言,這或許是當年他們投資桂王,“奇貨可居”的回報。只不過,梁家于桂國的坐大,并不是潘仁遠這樣的大臣所能接受的,甚至在他看來,梁家已經威脅到了大王的統治。
所以,當感覺到陛下的不滿時,原本因為桂國對梁家的依賴,加之梁家地位的超然,使得潘仁遠只能小心謹慎的將不滿埋于內心的他,立即找到了一個盟友,而他幾乎立即把矛頭指向了梁家。
“陛下,十二年前,南洋米商行會正是由的梁家牽頭成立,表面上行會是由米商自行組織,但實際上,當初正是梁天佑游說各國國君,同意組成行會,從而達到控制米價的目的,這十幾年來,尤其是最近六年來,南洋米價的高低并不是根本產量,而是根據行會的利潤制定,他們對內打壓米價,對外抬高米價,這也是最近兩年南洋米越來越貴的原因……”
看著陛下,潘仁遠又補刀說道。
“陛下,當年梁天佑曾言“除米糧之外,南洋無貨可出,諸夏貧瘠,非得以米糧貿易,得國朝之銀,方可自立”……”
隨著潘仁遠的講述,朱明忠的神情越來越冰冷,他的雙眼瞇成細縫,默默不語的盯著前方。
“可是國朝之銀貼補了誰呢?百姓沒有得到,官府沒有得到,全都落到了米商的手里。”
幾乎是在潘仁遠的話聲落下的瞬間,朱明忠就冷冰冰的說道。
“以你之見,應該如處置此事?”
如何處置此事?
這下潘仁遠反倒有些疑惑了,他從陛下的話中,聽出來了,陛下要對付的并不是梁家。要不然的話,他是不會這么說的。
可是陛下要對付誰呢?
就在他思索著的時候,聽到陛下在那里憤憤不平的說道。
“當年南洋成立米商行業,試圖操縱價格,真以為朕不知道嗎?但朕以為,諸夏貧乏,國朝理當加以補貼,讓利于民,這是朕的本意,可是這么多年,讓利于民……都要他么讓給了狗!”
怒罵一聲之后,朱明忠又冷冰冰問道。
“潘仁遠,你告訴朕,你是桂國國相,這么多年,你有沒有看到這些?有沒有看到那些人是如何貪婪,如何一點點的確損天下而肥個人,你告訴朕!”
盯著潘仁遠,朱明忠冷哼道。
“你就那么眼睜睜的盯著這些?就那么冷眼旁觀嗎?”
突如其來的訓斥,讓潘仁遠不由一愣,在愣神之余,他急忙為自己辯解道。
“陛下,臣、臣這些年也是有苦衷的,畢竟,梁天佑是……”
“是桂國重臣,是國之柱石,是國丈,是嗎?”
站起身來,盯著潘仁遠,朱明忠冷笑道。
“你們這些人,一個個的,都想著明者保身,你告訴朕,即便是現在,你想的是什么?你想的仍然只是桂王的天下,而不是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