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西弗里斯蘭號”已經瀕臨絕境,可是甘泉號上的炮手們仍然甚至繼續轟擊著對手。相比于借助動能擊穿甲板在艙內爆炸的6寸轟擊炮,更為精準的24斤線膛炮同樣也是致命的,與轟擊炮的球彈丸不同,線膛炮的尖銳彈讓他可以使用雷管引爆,在炮彈擊中軍艦的瞬間,雷管就引爆了炮彈內火藥,輕易的將厚實艙壁炸開一個個巨大的口子。
不過只是一輪炮擊,“西弗里斯蘭號”就已經陷入了絕境,甚至連還手的余地都沒有,龐大的軍艦就已經變得破破爛爛的,幾欲沉入大海。
“我的上帝啊,這怎么可能……”
明軍炮火的猛烈完全顛覆了所有人對于海戰的想象,曾幾何時,就他們的了解,海戰中憑借火炮擊沉軍艦是極為困難的,木質的軍艦本身就可以在海上飄浮,有時候雙方轟擊上千發鑄鐵的實心彈,都不一定能擊沉對手,到最后往往需要借助縱火船通過縱火的方式擊沉敵艦,
可是現在,不過只分鐘的功夫,所有人都目睹了“西弗里斯蘭號”的慘狀,它已經完全失去了戰斗力,在硝煙中燃燒著,海水不斷的涌入艙室……
“棄船……”
在卡蘭伯格中將下令棄船的時候,在船上的水手們紛紛跳入大海時,包括“瑪利亞公主號”在內另個六艘荷蘭軍艦也先后陷入相似的絕境之中。
以“甘泉號”為首六艘戰列艦用威力強大的六寸轟擊炮繼續蹂躪著他們。每一次伴隨著強烈的沖擊,六寸球形炮彈拖著呼嘯聲穿透荷蘭人的軍艦艙壁,在船艙內爆炸的時候,艙內的荷蘭水兵就像身處于地獄中一般,
對于歐洲人而言,他們對于海戰的理解還停留在實心彈的單純物理碰撞中,他們當然知道爆炸彈更能毀傷木制船只,但是艦用火炮卻無法安全的發射薄壁的榴彈,在歐洲發射爆炸榴彈的武器大多是臼炮、榴彈炮一類的曲射火炮。
可是他們并不知道,早在二十幾年前,在保證一定安全性的基礎上,大明的兵工廠發明了一種藥室口徑小于炮膛,專門發射爆炸彈長管身加農型平射火炮,俗稱“轟擊炮”。
而爆炸彈的威力建立在足夠裝藥量的基礎上,這要求發射這種炮彈的火炮一定擁有較大口徑。重達3.4噸的六寸轟擊炮,能發射重達50斤的開花炮彈,足夠輕易摧毀任何木制軍艦。
也正是因為轟擊炮出色的性能,多年來海軍一直堅持著“大口徑,長管身,高初速,即能發射實心彈又能發射爆炸彈。”的火炮發展原則,盡管在多次與海盜的沖突中,轟擊炮的性能都得到充分的發揮,但這還是它第一次在真正的海戰中得到應用。
“這怎么可能……”
艾弗森驚恐的看著在火焰中燃燒著的“瑪利亞公主號”,他的帆具已經完全燃燒了起來,爆炸點燃了整艘船,讓她看起來就像是海上一個蠟燭,突然一陣更劇烈的爆炸將這個巨大的蠟燭炸成了兩截,在火焰中她緩緩的沉入了大海。
如果就十幾分鐘之前,他還滿懷著必勝的信念,那么現在殘酷的現實,卻狠狠的抽了他一個耳光。
“長官,天朝人的炮火實在太猛烈了,我們必須撤出戰線……”
似乎就像是為了驗證這一點似,下一瞬間,艾弗森看到船頭炸起火焰,一發炮彈擊中了他的船頭,在船頭炸出一個桌子大小的口子。
“他們的火炮怎么能發射爆炸彈?”
對于荷蘭人而言,現在已經沒有閑情逸致再去追究這些了,甚至現在對于他們而言,都已經沒有了什么選擇——只能在風力的作用下朝著被送到虎口——送到明軍的戰列線前。
對于上風艦隊來說,在風力的作用下,非但受創的戰艦難以撤出戰列線,甚至就連同完好的戰艦,也無法撤出戰列線,面對明軍猛烈的炮火,荷軍結成了密集的戰斗隊列,在風的推動下繼續航行著,他們同樣也以密集的炮火還擊著明軍。所幸荷蘭人的大型戰艦只以24磅炮作為主炮,根本無法擊穿戰列艦厚重的橡木艙壁。
而對于處在下風西洋艦隊來說,他們試圖轉向上風的機動都會變得相當困難,盡管他們的軍艦可以在逆風中行進,但機動仍然顯得有些困難。
不過,現在對于西洋艦隊而言,機動性變差并沒有什么大不了的,畢竟,上風正在把敵人送到自己的眼前。
“開火……”
盡管海風不斷的把炮口轟出的硝煙吹回,籠罩在軍艦周圍,可是李杰仍然可以清楚的看到荷蘭人的軍艦在燃燒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