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電子管處理高頻信號的效果不理想,這個時代的人們同樣也在設法改進礦石收音機中所用的礦石觸須式檢波器。在這種檢波器里,有一根與礦石表面相接觸的金屬絲,它既能讓信號電流沿一個方向流動,又能阻止信號電流朝相反方向流動。在過去的幾年時間里,如清河物理實驗室等多家試驗在尋找比早期使用的方鉛礦晶體性能更好的檢波材料時,他們發現摻有某種極微量雜質的鍺晶體的性能不僅優于礦石晶體,而且在某些方面比電子管整流器還要好。”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科學需要積累,盡管這個時代的技術進步相對緩慢,但是很多科學發現并沒有被忽視,電子管如此,半導體同樣也是如此。
“在過去的幾年時間里,不少實驗室在有關硅和鍺材料的制造和理論研究方面,也取得了不少成績。不過,他們似乎都忽視了它們。”
并不是他們選擇了忽視,而是因為世界沒有壓力,與另一個時空不同,這個時空沒有經歷過世界大戰,唯一的一次“世界大戰”是在某些區域的“文明遠征”其目的是為了消除野蠻,而那是文明對野蠻的全方面碾壓,除了激發了人們研究高能炸藥、彈倉步槍以及機槍的熱情之外,也就只是催生了汽車、裝甲車之類的“發明”。
沒有戰爭或者國家競爭的壓力,導致這個時代的科技進步是緩慢的。二戰后的科技大發展的根源是什么?是冷戰期間因意識形態產生的國家存亡的競爭壓力。而在這里,當然沒有那種壓力。正因為沒有這種壓力,資本傾向于技術改進,而不是研究,這真是……讓朱明忠不知道說什么好。
“所以,為了克服電子管的局限性,我認識我們可以從事對固體電子器件的基礎研究。我的初步想法是,我們可以集中研究硅這種半導體材料,尤其前者,研究用半導體材料制作放大器件的可能性……”
可能性!
對于外界來說,這當然只是一個可能性,但是對于來自互聯網時代的朱明忠來說,他清楚的知道,什么是未來,晶體管、集成電路、芯片……甚至于,如果不是受困于資金的原因,他都想要研制電子計算機。畢竟電子計算機才是未來。
而對于研究晶體管,朱明忠有著清晰的路徑,畢竟,在高中以及大學階段讀過的教材,看過的資料中,都有與晶體管有關的物理知識,現在所需要的只是在技術上制造出合格的“PN結型晶體管”。
“研究硅?”
滿面疑惑的錢樂打開那份策劃書,然后,整個人立即沉浸在了策劃書的內容之中,良久之后,他才抬起頭看著老板說道。
“看來,想要實現這個可能,首先就要制造純硅。”
“以目前的技術來說困難嗎?”
“有一定的難度,但是似乎并不困難,我想,我們是可以實現的。”
一些偉大的事業,總是起步于一個不起眼的開始,永平五十年八月十三是不值一提的一天,但是誰都不知道,這一天對于大明而言,卻意味著新時代的開啟——在經歷了幾十年的沉寂之后,大明將再一次揚帆遠航。
晶體管的研究并沒有朱明忠想象的那么順利,即便是他清楚的寫下了研制它的路徑,在理想的狀態下,只需要“制造”出來就可以了,但事實證明,那只是“理想狀態”,事實上,從制造“純硅”開始,試驗室就面對了一個又一個技術上的困難,而為了解決技術上的問題又不得不招聘新的員工。
而也就是在這個過程中,錢樂發現在清河書院物理試驗室,早就發現鍺單晶具有其它半導體所不具有的優異的整流性能,于是立即招聘相關的人員加入試驗室研究硅晶體。
盡管在大多數時候,朱明忠只是指明路徑,但是仍然在很大程度上縮短了晶體管的研制時間,尤其是在相對純度較高的純硅制造出來后,晶體管的研究也順利的許多。
也就在這個時候,一直呆在試驗室里從事的磺胺類藥物研究的孫夢琪再一次來到他的面前,一開口說直接了當的說道。
“你這樣下去是不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