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在懷揣著這種信心的同時,朱明忠也很清楚,現在大明實施全面隔離的城市已經超過了200座,超過一萬萬人處于隔離之中。
汽車,在黔國公位于城中的國公府附近停了下來,國公府的正門前是一座面積不菲的開放式的公園,這里是這座城市的第一座公園,多年來一直是當地人最喜歡游玩的地方,朱明忠并沒有立即進入國公府,而是在國公府前的這座公園中散著步,公園里非常冷清,根本就是空無一人,甚至因為長時間無人維護而顯得有些臟亂,不過,即使是如此,他仍然對這座公園有著極為特殊的情感,因為這是黔國公在他的建議下修建的。
或許,這同樣也是他在這個世界上留下的印記吧。就這樣在公園中漫步,走著走著來他看到公園的中央有一座雕像,于是便走到雕像前停步了。
是他。
看著雕像上的人,朱明忠認出來了,是沐忠亮,他是沐英的十二世孫,當年救下永歷之后,沐天波不僅把她的女兒送來了,還把兒子沐忠亮一并送到了清河,他是某種程度上的質子,對于這個比自己小幾歲的黔國公世子,朱明忠一直照顧有加,甚至在北伐時也曾帶著他,再后來,在征討滿清時,在軍中服役的沐忠亮也曾立下汗馬功勞,也正因為這些原因,他才會以幼子的身份,在興乾二十三繼承黔國公爵位,當然這也是因為他的兩個兄長早年被沐天波送到土司家為婿,自然也就失去了繼承權。
“十二世黔國公……”
恰在這時,身后一個聲音傳入耳中,然后視線中出現一個人,這是一位記者,他的胸前有記者證,這位記者的呢帽戴在后腦勺上,領子的紐扣隨意的松解著,胡髭也沒有好好剃過,臉色顯得有些疲憊。
“黔國公是大明僅有的與國同休的勛臣,一直傳承至今,朝廷對沐家恩寵近五百年,除了黔寧王的原因之外,另一層原因恐怕就是黔忠王了……”
黔忠王?
黔寧王是沐英,朱明忠當然知道,可是黔忠王是誰?
“黔忠王沐忠亮十六歲從駕世祖身邊,隨世祖皇帝北伐清虜,后又隨定王西征數年,為我大明立下汗馬功勞,二十五年繼承黔國公位,世祖親授征南大將軍……世祖駕崩的電報傳至昆明后,黔忠王悲痛欲絕,因為外臣不能赴京奔喪,于國公府設靈遙祭,為世祖守靈,次日,侍從打開房門時,黔忠王已經自盡……”
頭戴呢帽的記者隨后又說道。
“本人此度、追奉御跡,自殺之時、惶恐之至……浴皇恩之厚,至今日蒙過分之優遇,漸漸老衰,有用之余日業已無多,此度御大變,實乃惶恐。在此,吾覺悟已定。”
忠亮自殺了!
驚愕的睜大眼睛,朱明忠張張嘴,卻沒有說出聲來,他的腦海中似乎又一次浮現出了第一次見到他的情景。
“我不是來當質子的,我是來殺建奴的!”
或許正是因為他的這句話,才讓朱明忠一直關注著,甚至于在某種程度上,都把他當成兒子。
這小子怎么會……這么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