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青的事,你仔細說說。”
“薛大人來民婦家中問過話,他追查在珍珠的命案,孫闖很可能是兇手。民婦就讓柳懷舟跟著去了玲瓏門,查出來有這么一位錢六爺,喜好在花娘后背刺字,用的是鴿子血。”
“他還說了什么?”
“他還說了一句什么借玉樓的事。好像孫闖去了那里當護院。”這句話是她和薛石隱很早就商量好的。
聽到這句話,蕭伯鸞安心了一些。
他早就查到借玉樓有問題,但要深查,繡使容易被發現,知字輩暗衛又都刻意被自己透露給了明王用于投誠。銀臺司是再合適不過的了。
所以他那日清晨在偷看了薛石隱卷宗之后,就安排人去了玲瓏門,讓老鴇多說了那么一句話。顯然起了效果。
不但如此,還順道發現了鶴喙樓死士的蹤跡。這世上沒有那么巧的事。加之后來中秋燒船案,蕭伯鸞幾乎可以確定,薛石隱和鶴喙樓之間必然有某種關聯。
他現在又有些懷疑了。
鶴喙樓并不簡單,豈會隨隨便便暴露行蹤。會不會是薛石隱刻意引他去查鶴喙樓,就像自己引他去查借玉樓一般?
“錢六爺刺的是何內容?”
申小菱搖搖頭:“民婦不知。”
也對,薛石隱怎會和她說這個?
“但有一事,民婦百思不得其解。”她皺著眉頭說道。
“何事?”
“鴿子血刺青要用的東西,不在乎鴿子血,酒和朱砂。后兩樣東西好找,這刺青用的鴿子血并非常見的灰鴿,而是一種白鴿。通體雪白,雙眼赤紅。既然要刺青,就必須用活鴿子,當場取血,而民婦在杭州從未見過這種鴿子。”申小菱滔滔不絕地說著。
蕭伯鸞越聽心越往下沉。
紅睛白羽的鴿子,申小菱沒見過,他卻是見過的。
只聽見申小菱繼續說著:“鴿血紋身,將鳥血和朱砂刺入人身,像岑高的小刺青還可以承受,如果在花娘的后背滿背刺字,必然就會毒發身亡。”
“對此,薛石隱可有說什么?”
“民婦不曾將此事告訴薛大人。”申小菱一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的神情。
對此,蕭伯鸞十分滿意。他勾勾嘴角,說道:
“對了,今日是你生辰,你可還記得?”
生辰?今日是八月二十七。哦,對,上次在城外小河邊,自己問過他。但自從知道自己并非真的田小菱以后,這個日子對她來說,并不特殊。
申小菱一時不知道該做什么表情,是開心,還是迷茫。
蕭伯鸞又說道:“雖沒有了夫妻之名,但畢竟你我現在正同舟共濟,就送你一個禮物吧。”
說著,他拿出一只盒子,推向了她。
禮物?申小菱心中嗤笑:“讓蕭大人如此惦記,民婦有些惶恐。”
“你還是打開看了再惶恐吧。”蕭伯鸞淺啜了一口茶。
申小菱打開盒子一看,竟是一塊焦木。
“這是——”那晚的證物?取一塊給自己有何意義?
“他們想要李代桃僵,將此木留下來做證據。我的人查了,是橡木。”
橡木!申小菱心頭一震!她從未用過橡木,但是她記得一件事,王順偷偷將老曾頭庫里的荷木賣了,換的就是橡木。而后來那批橡木也不知所蹤。莫非就是在這里?
真是一個好禮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