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雨轉身關門,透過門縫瞟了一眼知樹的背影。
“說吧。”
“寧妃這兩日便要啟程。我們的人近不得身,但說是這幾日她都有向外發出指令。”
就這一句話,需要關門?
蕭伯鸞有些不滿。
知雨抱拳道:“屬下有一事不知當不當講。”
“你何時變得這么吞吞吐吐的?倒真像個婦人了。”蕭伯鸞皺眉。
她本來就是個女人吶。但暗衛何時分過男女?
“知樹曾和申小菱單獨說過幾句話。”
“何時?說了什么?”
“中秋節前,她被囚在這里時,屬下見知樹偷偷進了她的屋子。知樹耳力眼力驚人,屬下不敢靠近偷聽,便進屋阻止。見他湊在申小菱面前。知樹就問屬下,是否知道申小菱是誰。”
哦?蕭伯鸞打量著知雨。
知雨感受到他的注視,心跳如雷,原本被雪浸濕的衣衫,似乎不那么冷了。
“現在才來回稟?”
“屬下當時只覺得奇怪,但剛才知樹自告奮勇要回京。屬下擔心......”
蕭伯鸞不以為意。
知字輩里無人知曉田小菱在太原老家的地牢里。知字輩早已被他作為投名狀曝光給了明王。難保沒有明王問他們話的那一天。
明王的手段雖不及繡衣,但他也不會拿田小菱的下落去賭。暗衛自是不怕死的,但他不相信酷刑之下的人性。
“擔心什么?”他問。
“屬下擔心他對曾經的主母有其他心思。”
原來如此。他早發現了。蕭伯鸞暗笑。當初放申小菱離開蕭家時,特意派知樹去追。
若是想追,派誰都追得回來,派知樹去,就是不想追申小菱回來。他要她走得無影無蹤,這樣兵符的“失蹤”才能坐實。
蕭伯鸞走到知雨面前,拍拍她的肩:“很好,我知道了。”
這是他第一次碰觸自己。知雨覺得渾身都在不可遏制地微微顫抖。
“不過,這與他回京有何關系?”蕭伯鸞似乎更可親了一些。
知雨有些微失神,趕忙振作起來:“他問屬下可知道申小菱是誰,說明他心中還將她當主母。可申小菱背景十分可疑,牽連必在京城,他回京城......”
蕭伯鸞眼眸一轉,又定下神來。知樹不可能背叛自己。但他的自告奮勇也十分可疑。
“知雨。”
“在!”
“知樹的行蹤務必及時報給我。”
“是!”
“自己去知風處領鞭子。延遲不報當罰。”
“是!”
知雨正要退出去。
“慢著。”蕭伯鸞隨手拿起一物,放到她手心,輕聲說道,“這藥治鞭傷,記得上藥。”
他的手指碰觸了自己的掌心。莫名的酥麻感穿透了知雨的心臟,讓她精神恍惚地捧著藥瓶慢慢回到自己房間。
這些年他賞過自己不少東西。但那都是賞,這次不一樣。她將藥瓶貼在胸口:
他在擔心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