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知府翻開馮氏在府獄之中的口供,逐字逐句地查閱。
薛石隱卻拱手道:“稟殿下,馮氏并未說過此事。”
李知府也道:“確實未曾提及此事。”
明王冷哼一聲道:“既然她栽贓于你,為何在與她對質時,你只字不提?申氏,本王問你,你可是要將一切推到她身上?”
當時根本沒來得及。申小菱恍然大悟,這才是馮氏急著服毒自盡的緣由吧?
“馮氏企圖用火與民婦同歸于盡,她那相公就在一旁,民婦不曾說謊!”申小菱連連磕頭,“民婦確實是冤枉的!”
明王道:“李知府,可否傳馮氏的相公前來作證?”
“稟殿下,十日前,這馮氏的相公在玲瓏門飲酒時,從樓上摔下來,當場便死了。”李知府恭敬地說道。
“死了?”明王似乎有些意外,“怎么這么巧?”
“微臣也覺得太巧,反復驗尸,確實是意外。繡使這邊也是去查過的。”李知府道。
“申氏,”明王淡漠地說道,“你可認罪?”
“殿下,民婦冤枉!”申小菱百口莫辯,更加急切道:“便是那燈船、橡木是申家的,被燒的船并非申家的,既然有人偷證物,又怎會是民婦所為?”
“好一個伶牙俐齒的刁婦,你不提,本王倒忘了。”明王冷笑道:“好,本王今日就教你心服口服!”
明王舉起一幅畫像:“你可認識此人?”
申小菱道:“這是那臘八節施粥時,意圖行刺寧妃娘娘的刺客。”
“此處有蕭指揮使親自問小將軍趙丏的記錄,”明王搖搖手中的卷宗,“中秋節那日,這名刺客便在小將軍船上,以字畫商人的身份接近小將軍。還帶著玲瓏門的幾名花娘一同上了船。”
明王勝券在握,咄咄逼人:“這刺客刻意借用點珍閣的船,中秋之夜約了小將軍游湖,妄圖造成那艘船是被祈福所用的小燈船無意間點著的樣子。待船行至西湖中央,才點了火。你怕船著火后借勢行至岸邊被人即刻救起,便派人在船底用橡木加了重量。不料這橡木釘在船底散了架,又好幾塊漂浮在水面,小將軍這才得以獲救。”
說到此,明王對薛石隱道:“薛執筆,當晚是你救起了小將軍,可是見到幾塊漂浮的木板?”
薛石隱起身回答:“是,確實有幾塊木板。微臣也因此救起了幾名花娘。”
明王又道:“待繡使將殘骸打撈起來,你害怕事情敗露,便著人去偷證物。恰巧被蕭指揮使和薛執筆碰到。還損失了幾名手下。是也不是?”
申小菱使勁搖頭。
她看向蕭伯鸞,他正緊閉雙唇,面如秋霜地看著自己,毫無為自己作證的意思。
黑衣人偷證物那晚,她拜托薛石隱帶自己去西湖邊的,正巧目睹了黑衣人分作幾隊來放證物的過程。可這話不能說。
蕭伯鸞明知道是黑衣人丟下的燒焦橡木,也是他將一塊給了自己當做禮物,讓自己查,可他現在不提,她現在說了便更是難證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