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
老氏邁著小腳,笑瞇瞇地走進了她娘家。
正坐在院子里劈柴的老村長看到自己的幺女回來,布滿皺紋的嘴角裂出一絲的笑。
“今兒咋來了?”
“來看看爹。”
老氏找了個小馬扎,坐在了老村長的身邊,利索的把劈好的柴火排整齊了。
老村長看了一眼,皺著眉:“你坐著就是了,干啥活?”
老村長這一輩子就生了三個兒子和一個閨女,老氏是老來女。
別看農村里的人都想生兒子,但生兒子是因為兒子有力氣,能掙錢養家,給老人養老。其實好些老人心里還是更心疼自己家閨女的。
別人家不知道,反正老村長把這個老來女是疼到了心尖尖上的。
說出來別人都不相信,老氏十四歲嫁給水老頭之前就沒做過家務下過地,當成了嬌小姐一樣養在家里的。
嫁給水老頭后水老頭也是寵著不讓她干任何活,家里吃喝涮洗都是水老頭干,她最多就是跟著村里人去挖個野菜什么的,直到水老頭受了傷,老氏才心疼自己家男人開始干些家務。
不過也就干了沒幾年,老大水福大了后,直接接了水老頭的班,把家務都包了。
為了這事,水氏沒少被村里的女人說酸話。
“又不累。”
老氏沒聽老村長的,隨手扯過身邊的草繩把整理好的柴火給扎緊了。
老村長見老氏堅持,也就不說話了,只悶聲劈著柴伙。
爺倆一個劈柴,一個捆,配合的十分默契,只一會就把柴禾收拾好了。
老村長站了起來,敲了敲背。
“腰又疼了?我給你揉揉。”老氏緊張的看著親爹,伸手就要往老村長的腰上揉。
“揉啥揉,老毛病了,揉也沒用,別累著你了。”
老村長舍不得閨女累著,拍開了老氏的手。
老氏撇了撇唇,撒嬌:“不揉就不揉,打我干啥?怪疼的。等哪天得空,讓水木帶著老大去山里做個陷阱,看能不能打只大蟲,到時弄些虎骨酒給爹,準保你的腰比小子都板實。”
老村長斜了她一眼:“拉倒吧,就水木那腿腳還打大蟲?別是給大蟲送點心吧。”
老氏不樂意親爹說水老頭不好,辯道:“我又沒說打大蟲,不是做陷阱么?”
老村長拍了拍身上的土:“你給我安生點吧,這大蟲是好打的?對了,你家老三媳婦生了沒?”
“生了。”老氏提起福寶,笑得嘴角都咧到了耳邊了。
老村長見自己親閨女這么高興,心里也開心,嘴里卻道:“瞧你樂的,不就是生了個孫子么?又不是第一個。”
“啥孫子啊?孫子有啥高興的,我家這是……呃……對,就是孫子,所以我高興。”
老氏一高興差點說漏嘴了,幸虧反應快又收回來了。
夢里的老神仙可說過,她家的福寶十八歲之前只能當男孩養,不能讓別人知道是女娃子,否則會有生命危險的。
老村長狐疑的看了老氏:“到底是孫子還是孫女?咋說話怪腔怪調的。”
“孫子,當然是孫子,孫女我高興啥?”老氏昧著良心應付道。
老村長也不追問了,別看老氏自己是個女人,從小又當成寶貝一樣養著,可是也不知道咋的,居然還重男輕女。
看老氏開心的模樣,不象是生了孫女,估計是她高興壞了說差了。
老村長走進了廚房倒了碗水顧自喝了口,看著又跟進來的老氏,不禁奇怪道:“你今兒咋神神嘮嘮的,是不是有啥事啊?”
“呵呵,還是爹聰明,一下就被你猜著了。”老氏也不瞞著:“爹啊,春花是不是前個月生了個閨女么?現在還有奶么?”
老村長皺著眉道:“這事我咋知道?你問你大嫂去!”
“行。我等大嫂回來問問她。”
春花是老氏的大侄女,老氏大哥老壯的大閨女,今年二十八了,就嫁在本村,生了三個孩子全是女兒,要不是春花是村長的閨女,日子早過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