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氏氣沖沖地往家走,走進門時,正好看到陳盼弟興沖沖的往外跑。
老氏一把拉住了陳盼弟:“干啥?急吼吼的往外跑?趕著去投胎啊?”
被老氏懟,陳盼弟也不生氣,畢竟老氏哪天不吼她,她都不怎么習慣。
她陪著笑,神神秘秘地湊到了老氏的耳邊:“娘,跟你說件稀奇的事,你可別往外說啊。”
老氏冷笑:“真是稀奇,你一個長舌婦居然讓我別傳話。”
陳盼弟訕笑了笑:“娘,瞧你說得咋這么難聽呢,我就是話多一點,咋就成了長舌婦了?對了,我跟你說啊,咱們村里可出了一個大福星了……”
“福屁個星,給我滾!”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老氏正生著氣,陳盼弟居然還撞上了槍口。
“哎……”看著老氏頭也不回的往屋里走,陳盼弟愣了愣后,撇了撇唇:“我這是招誰惹誰了?好端端的又罵我!以后誰還敢跟你說話?”
生著氣的陳盼弟抬腳就出了門。
不行,她得找她的好姐妹說道說道婆婆偏心眼的事,順道還談談大福星的事。
老氏從水缸里舀了一大瓢的水,一口氣咕冬咕冬全喝了。
把瓢扔進水缸,手抹了把嘴,才感覺心頭的火氣下去了些。
“咋了,老太婆,又是誰給你氣受了?”
水老頭看到老氏虎著臉的樣子,不禁問。
“還有誰?不就是徐幺妹那個小賤胚子么?”老氏咬牙切齒,恨恨道:“真是不要臉的小賤人,虧我還曾可憐過她,給她吃過一塊玉米餅子,沒想到竟然是個白眼狼,活該被徐老婆子搓磨。”
“徐家那小丫頭不才三歲么?咋還惹上你了?”
“呵呵。”老氏冷笑連連:“別看人家年紀小,可是心眼比篩子還多,都敢欺負到咱福寶頭上了。”
“啥?欺負咱福寶!老子弄死她!”
剛才笑瞇瞇地跟老氏聊天的水老頭一聽敢欺負他的孫女,霍得就站起來要往徐家走。
“等等。”老氏一把拽住了他,陰沉著臉:“我爹說了現在收拾那小賤人還不是時候,等以后再說。”
“爹說的?”
水老頭一聽是老丈人說的話,頓時不沖動了。
要說整個村里,水老頭最聽誰的話,莫過于老丈人。
“嗯。”
老氏點了點頭,把徐幺妹冒名頂替她家福寶求到雨的事說了一遍。
水老頭眼中閃過一道陰冷之色:“一個三歲的丫頭片子居然有這樣的心計,果然是個狠角色。咱爹說的對,留著給咱福寶練手吧。”
老氏點了點頭:“我爹也是這個意思,而且我爹說了現在上面查的緊,不讓宣傳這個,既然那小賤人愿意擔著這名頭,那就讓她擔著吧。”
水老頭笑了起來:“姜還是老的辣,爹說得沒錯。”
“跟你這么說,我氣也消了不少,走吧。”
“走哪去?”
“去我爹那吃飯去,今兒個我大嫂多做了一碗米,夠咱兩吃的。”
“不去。”
“干啥不去,能給咱家省一頓,讓福寶多吃一口呢。”
“那也不去。”水老頭脹紅的臉:“我丟不起這人。”
“德行!”老氏瞥了他一眼:“你不去我去。”
“你也別去,都當奶的人,老去娘家蹭飯,別人還以為我養不起你呢。”
“當奶咋了?當奶也是我爹的親閨女。行了,你不去就不去,我得去,不能白便宜了沈菊那摳門的老娘們。”
不等水老頭應聲,老氏一溜煙的跑了。
“哎……”
水老頭抬手沒拉住,懊惱的跺了跺腳。
水壽在門口探頭探腦,被水老頭眼神掃過后,連忙走了進來,對著水老頭期期艾艾的叫了聲:“爹……”
水老頭打量了他一番,斥道:“你又干啥去了?一天到晚不見影?要不在你媳婦窩里窩著,要不就跑得沒影,福寶都生出來這么多天了,你連抱都沒抱過一回,你倒是咋當爹的?”
“那是我不想抱么?是你們根本不給我抱!”
水壽不樂意了,那可是他家云云冒著生命危險給他生的兒子,他自然喜歡的。
可是自從福寶生出來,除了喂奶時會讓他遠遠看一眼,別的時候他連個毛都沒碰上過。
這傳出去,他都沒臉見人。
水老頭微頓,有些心虛。
老婆子疼愛福寶,除了喂奶都跟粘手上似的,誰也不讓碰。
“行了,你回屋吧,這會福寶在吃奶呢,你也去跟你兒子親近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