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老太太跳下了車,語重心長道:“小伙子啊,看你長得年青,可惜是個銀樣蠟槍頭,不中用啊。要知道我年青那會一走就走一百多里路都不帶喘的,你這身子骨不行啊,得練!得了,前面就到我孫女家了,不用你送了。”
順著陳老太太的手指,吳干事望了過去。
一看這門,吳干事都愣了。
這門楣子真是太熟了,這不是老氏家么?
他抹了把頭上了汗,回過頭看向了陳老太太:“大娘,你跟這家是親戚?”
陳老太太不樂意了,那是她親孫女家,怎么就成了親戚了呢?這不是說生份了么?
“你這人不但身子骨不行,連記性也不行啊,我剛才不是說了是我孫女家么?”
“你孫女家?”吳干事心頭有些不好的預感了,他試探道:“那大娘您跟老氏是親姐妹?”
“啥?姐妹?”陳老太太氣樂了:“你瘋了么?老氏是我的親孫女!”
“啥?你親孫女?那你不就是老氏的奶奶么?”
陳老太太如看傻子一樣看著吳干事。
這孩子咋不但體力不行,連腦子都有點不行啊。
她都說了二遍這是她孫女家了,咋還問呢?
吳干事整個人都不好了。
虧他還當老太太夸他年青呢,敢情老太太的孫女是老氏啊。那他豈不是和老壯一樣大了?
老壯可都五十多了!
這是夸他還是埋汰他啊?
農村的老太太真是太壞了!
正在委屈之時,就看到老氏走了出來。
看到了陳老太太,老氏驚喜道:“奶,你咋來了?快,快,快進屋,這么熱的天氣,你有啥事咋不讓人帶個信,我去你那里不就行了?”
“等你過去都什么時候了?我給福寶的好吃的不得壞了啊?給,這是我熬的花生醬,給福寶吃的。”
老氏接過了花生醬,笑道:“福寶就愛吃您做的花生醬了,前幾天還在那里念叨著呢,我還正準備找人給您帶信呢,沒想到您就給送來了。”
陳老太太得意道:“我是誰啊?那可是福寶的祖奶奶,自然是知道她心里想啥了。對了,福寶呢?咋沒看到她呢,我都想她了。”
老氏正要說話,就聽吳干事喝道:“老氏,你說,這到底是咋回事!”
老氏心里咯噔一下。
糟了,忘了吳干事了。
她看了看吳干事,又看了看自己的親奶。
陳老太太不干了,罵她親孫女,那不是等于罵她么?
她對著吳干事怒目而視:“哎,我說你這個人怎么回事?沒看到我們祖孫在咯嗑么?”
“呵呵,祖孫?”吳干事冷笑:“就在前幾天我來這里,老氏可親口告訴我,她去河對面給她奶辦喪事去了,那么我來問問你,你到底是誰?”
陳老太太眨巴著她一對精明的眼睛,有些傻眼了。
她看向了老氏:“你說我死了?”
老氏心虛地別開了眼,嗯嗯兩聲。
陳老太太氣得捶了老氏兩下,罵:“你這死妮子,你咋這么蠢呢?你要讓我死,也得跟我打個招呼吧?這下好了,不是請等著被戳穿么?”
老氏傻眼了,壓低聲音問:“奶,你不生氣?”
陳老太太也壓低聲音道:“我生啥氣啊?我又不是沒被死過?你爹讓我死了三回,你哥讓我死過兩回,加上你這回都六回了!我都死習慣了。”
老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