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寶笑瞇瞇道:“那我要是沒錢給你娘的話,你娘還能聽我的?”
“那肯定不會。”
狗蛋想也不想就回答了。
“那我也沒錢給你娘啊,怎么辦啊?”
“那怎么辦?”
狗蛋快愁死了。
“不過你要是聽我的話,你娘以后就會孝順你奶了。我就怕你做不到!”
“真的?”狗蛋喜得一下站了起來,拍著胸脯道:“你放心,只要你有辦法讓我娘不虐待我奶,上刀山下火海我都干。”
“噗”
福寶看著狗蛋跟上刑場似的樣子,不禁笑了起來。
“沒那么難,只要你……”
福寶湊到了狗蛋的耳邊,對著狗蛋耳語了幾句。
狗蛋聽了眉開眼笑,連連點頭。
屋里老氏正在跟鄭琴聊著天。
聊著聊著倒發現鄭琴還跟老氏有些親戚關系,不過是拐了好幾個彎的親戚了。
老氏長得漂亮,穿得又干凈,又跟鄭琴有些親戚關系,鄭琴立刻就熱情起來了。
“嬸子,你等著,我給你煮兩個水煮蛋去。”
老氏嘴里客氣道:“別客氣了,煮啥蛋啊,都是自己人。”
“要的。”
鄭琴跑到廚房里就煮起了蛋來。
老氏看邊上老太太的兒子,鄭琴的男人奚老大正在劈柴,就走過去道:“大侄子,劈柴啊?”
奚老大對著老氏憨憨一笑,叫了聲:“嬸。”
然后就低下頭不敢跟老氏說話了,老氏實在年輕,他不好意思。
老氏也不大意,把小板凳放在了他邊上,淡淡道:“這天也眼見著冷了,你娘睡在外面晚上不冷啊?”
奚老大砍柴的手微微一頓,抿著唇不說話,只是劈材的勁更大了。
老氏道:“說來你跟我兒子也差不多大,這時間過得可真快啊,想當初我大兒子出生時才那么一丁點,現在跟你一樣的也是一個壯漢子了呢。可惜命不怎么好,正好趕上小鬼子進村。
小鬼子心毒啊,看到孩子就直接挑在刺刀上,多少孩子就這么沒有了命。”
老氏說到這里,眼眶就濕潤了。
那時候的日子真是很恐怖。
奚老大砍柴的手也慢了下來,道:“嬸子,那后來呢?我那兄弟沒事吧。”
“當然沒事,當娘的就算是自己沒了命也不能讓孩子有事啊。我記得那時正好趕上小鬼子進村,我們就都躲到了自己挖的地道里去了。
地道為了通風,挖得并不深,所以有點聲音就能傳到地面去。如果傳到地面上去,那一家子都沒命了。
可是孩子小啊,又不跟大人似的能忍,他一餓就會哭,為了怕他哭,我就咬破了自己的手指,把手指塞在他的嘴里,他吸著我的血,吃得飽飽的就不哭了。就這樣,我不停的割著手指,不停的擠著血,終于把孩子給喂飽了。好不容易熬到了孩子睡著了,鬼子也出村了。”
端著雞蛋碗出來的鄭琴聽了也動容道:“嬸子啊,這真是兒是娘的心頭肉,為了孩子,當娘的真是挖心挖肺都愿意的。”
老氏看了她一眼,贊道:“你也是一個好娘親。”
鄭琴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她打岔道:“嬸子,這雞蛋有點燙,我放一邊給你晾著。”
“行,那真是謝謝了。”
老氏也不客氣,接過了碗,把碗放在了一邊,又接道:“說來,天下母愛才是最深沉的愛。你們可不知道我家那個大小子,生出來就體弱,好幾次都差點過去了。那次陰差陽錯吃了我的血后,竟然身體慢慢的好起來了。我想著血一定補身子,所以每天都給孩子吃上一小碗。”
鄭琴驚道:“每天都割一小碗?”
“是啊,連割了一個月,后來有一天我實在支持不住了,就暈倒在了地里了。”
“那嬸子后來怎么樣了?”
“后來啊,村里人說我要是再給孩子喝血,自己就快沒命了,等我死了,我孩子不得更苦啊?我想著反正孩子也好了許多,也就不給他喝血了。我就跑到一個黑礦去,跟他們說晚上我可以來墨礦干二小時活,只要他們給我一碗奶就行。那個墨礦養了幾頭羊,正好有一只羊生了小羊,有羊奶。那黑礦主就同意了。
于是我白天在地里干活,晚上就走十公里的路去黑礦干活,每天換一碗羊奶給我兒子喝,這樣一直喝了一年多,終于把我兒子養得白白胖胖了。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