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安公主垂眸,苦澀地笑了笑:“是我生辰的時候,母后送我的。”
顧嬌不知寧安公主再提起姑婆時是什么樣的心情,姑婆曾百般阻撓這門親事,然而寧安公主被情愛沖昏頭腦,一心一意遠嫁駙馬,得來的卻是一場算計與背叛。
“也不知母后還想不想見到我。”
“想的。”顧嬌說。
姑婆從沒忘記過寧安公主。
寧安公主的眼眶閃過淚意,可她沒哭出來,她忍住了。
密道的回想聲很大,顧嬌能聽到他們撬開了井蓋,洪流一般地追了過來。
除了顧嬌,其余三人都走不快,他們最終還是被追上了,在一個巨大的巖洞里。
巖洞的一端連著來時的密道,另一端卻是一座懸在峭壁之上的索橋。
月光與峭壁上的雪光徐徐射入巖洞內,巖洞中有了光亮。
顧嬌將小背簍拋給童醫官,擋在三人身前,冷冷地看向涌入巖洞的追兵:“你們先走。”
“今天一個也不許走!”
皇甫崢的聲音出現在大軍身后。
巖洞內的士兵即刻分開讓出一條道來。
皇甫崢神色冰冷地走過來,目光落在顧嬌的身上,微微地瞇了瞇眸子:“我小瞧你了,又是疫病,又是凍傷,竟然還有力氣折騰!”
“疫病?”蓮兒不可置信地看向了顧嬌。
童醫官也一臉震驚地看過來。
皇甫崢將二人的神色盡收眼底,目光移到了面無表情的寧安公主臉上。
寧安公主卻沒看他,仿佛連一個眼神都不再愿意給他。
皇甫崢捏緊了手指:“看來你們還不知道,她感染了疫病,是她把疫病帶過來的,她就快死了,你們跟著她逃出去,遲早也會被她感染,死于疫病。”
蓮兒嚇得往寧安公主身邊靠了靠。
童醫官怔怔地看向顧嬌:“你……你給我吃的那些藥……是治疫病的藥?”
皇甫崢眉心一蹙,他看看已經能行動自如的顧嬌,又看看完全不見絲毫病態的童醫官,恍惚間,他意識到了什么!
他激動道:“你有治療疫病的藥!”
“有也不給你。”顧嬌沉聲道。
她刻意壓低了音量,又隔了一層鐵質面罩,乍一聽下成了一道雌雄莫辯的少年聲。
皇甫崢大笑了三聲:“天不亡我!”
沒人知道皇甫崢此刻的心情究竟有澎湃,原本以為必死無疑了,可這小子手中竟然有藥!
是真正能治好瘟疫的藥!
他和叔叔有救了!
顧嬌的身上什么也沒帶,反倒是童醫官背著一個自己的藥箱,還抱著一個顧嬌的小背簍。
皇甫崢冷冷地勾了勾唇角:“這小子交給我,你們去把他們攔下!”
“是!”
他深沉的目光望向寧安公主:“注意別傷了公主!”
“是!”
士兵們一擁而上。
顧嬌掄起紅纓槍,皇甫崢一躍而起,與她交起了手來。
皇甫崢冷哼道:“小子,怎么說也是我把你救出來的,如果不是我,你早在雪地里凍死了!你不感激我就算了,竟然恩將仇報,害了我和我叔叔,還妄圖拐走公主!”
“不是拐走,是營救。”顧嬌一槍斬下去!
皇甫崢抬劍抵擋,雙方的力量在巖洞中廝殺出了另一片戰場!
皇甫崢冷笑:“小子,你不是我的對手!”
顧嬌還在病中,實力的確打了折扣,可皇甫崢染了疫病,也不比顧嬌強上多少。
顧嬌又一槍朝皇甫崢刺來時,皇甫崢竟然沒擋住,生生被斬斷了長劍!
顧嬌的紅纓槍猛地刺穿了他的肩膀!
隨即顧嬌一腳將他踹飛在了地上!
皇甫崢當即吐出一口血來。
他沒料到這小子這么能打!
難怪能殺了天狼!
要說顧嬌的武功確實是不如皇甫崢的,可顧嬌不要命,他皇甫崢敢嗎?
顧嬌的目光如同一只兇殘的幼狼,她幾步踏上前,朝著皇甫崢猛得攻擊而去。
她體力快耗盡了。
得在那之前解決掉這個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