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書房出來,蕭珩去了隔壁宣平侯的屋子。
宣平侯雖不用重新打石膏,但依舊得坐輪椅。
他早已知悉了顧琰的情況,他雖不懂什么手術室,卻也明白若是連顧嬌都束手無策,那么天底下唯一能治愈顧琰的希望在燕國。
“你想都別想,不知道,沒有,有也不給。”
不等蕭珩說明來意,宣平侯直接一連三拒絕。
蕭珩蹙眉看著他:“你知道我要說什么嗎?”
宣平侯靠在椅背上,淡淡看著他,眉梢一挑:“當年生下你的燕國女奴究竟是誰?有沒有留下什么信物?有的話能不能給你?”
蕭珩感受到了來自靈魂的暴擊。
不愧是親爹,這心思琢磨得妥妥的。
“怎么?想去燕國啊?”宣平侯漫不經心地問。
都到了這個份兒上就沒必要遮遮掩掩了,何況也不是什么不能說的事,他如實道:“只有燕國才有嬌嬌需要的東西,有了那些東西,才能治愈顧琰。”
原來那丫頭是能治,只是缺少必要的物品。
“你這媳婦兒本事挺大。”宣平侯與有榮焉地說。
“當年……”蕭珩似乎不知如何稱呼她,斟酌了一下,問道,“那個人當真什么也沒留下?”
“沒有,她為了斬斷和你的聯系連根頭發絲都清理得干干凈凈。”宣平侯說罷,意識到這話可能有歧義,又道,“不是你想的那個意思,她是怕拖累你。”
不是不想要你。
蕭珩沉默。
他沒懷疑那個女人對他的感情,否則也不會寧可殺了蕭慶也得把解藥留給他了。
他有時也會好奇,那究竟是個什么樣的女人,連個新生嬰孩也下得去殺手?
她會和傷害了顧琰的南宮族人一樣是個枉顧人命的惡人嗎?
可就算她是,他也沒資格去指責她,他的命是她用全部的惡來成全的。
蕭珩最終還是沒能找到去燕國的途徑,顧嬌卻想到了說去燕國為她尋醫的顧長卿。
顧長卿這段日子幾乎住進了地下武場,每日都在刷新自己的名次,按照他這種不要命的打法,恐怕離擠進前三不遠了。
一旦進了前三便會被地下武場送往燕國進行下一步的比斗,美其名曰比斗,實則是燕國用來籠絡各國武學奇才的一種途徑。
顧嬌叫來暗衛甲,讓他即刻去找顧長卿。
誰料暗衛甲晚了一步。
暗衛甲回來稟報顧嬌:“世子已經走了!”
顧嬌問道:“走去哪里了?”
暗衛甲道:“聽侯府的人說世子是請旨下江南,為袁家千金尋找神鳥做聘禮去了。”
在昭國有男子捕捉大雁為未婚妻下聘的習俗,大雁的品種越好,誠意就越高。
神鳥并非大雁,而是傳聞中的鳳鳥。
顧嬌曾見過鳳鳥的圖冊,感覺它們長得就像前世的火烈鳥。
這種鳥在昭國根本沒人見過,只是一種傳說。
顧長卿壓根兒就不想成親,他在這個節骨眼兒上大張旗鼓地出京尋鳥,只怕是為了掩蓋潛入燕國的事實。
“走多久了?”顧嬌問。
“三天。”暗衛甲說。
顧長卿是早早與顧嬌道過別的,因此嚴格說來這不算不辭而別。
只是顧嬌還是有些郁悶啊。
都三天了,追怕是追不上了。
蕭珩也在為去燕國想法設法,宣平侯這邊沒有線索,他便去了信陽公主的住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