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指著一處藏書閣說,“大師兄就在里頭,請容我稟報一聲。”
“有勞。”顧嬌說。
弟子前去稟報,不多時便從藏書閣內出來,對顧嬌道,“這位公子,我家大師兄有請。”
顧嬌頷了頷首,走上臺階,看了眼留在上門的鞋子,也褪去了自己的鞋子,只白色足衣踏上了纖塵不染的地板。
藏書閣中,一排排書架被擺得極滿,濃郁的書香氣撲面而來,閣樓內幽靜,有約莫十多名國師殿的弟子在整理書架上的書籍,但誰都沒有發出一絲一毫的聲音。
穿過書架,是一個約莫一尺高的木臺,臺上宛若一個小型的敞開式書房。
一名身著墨藍色長袍的男子跽坐在木臺的矮案后,面對著書架的方向,正埋頭書寫著什么。
約莫是看見了顧嬌投射在地上的身影,他抬起頭,露出一張清雋出眾的年輕面龐,微微一笑:“是孟老先生的小友嗎?”
顧嬌點了點頭:“是,我姓蕭。”
“請坐。”他指了指自己對面剛剛擺好的團墊,“蕭公子可喚我葉青。”
顧嬌在大弟子葉青的對面坐下。
葉青的長袍與國師殿弟子的長袍不大一樣,看得出他在國師殿身份卓然。
他身上有一股出塵脫俗的氣質,笑起來令人心生親近,但又不會想要靠得太近。
是一種恰如其分的距離感。
葉青放下手中的紙筆,有弟子端上水盆讓他凈了手。
他的手其實很干凈,但洗了手再為客人斟茶是禮數。
弟子退下。
他親自為顧嬌斟了茶,也給自己倒了一杯茶,笑著問道:“不知蕭公子來國師殿所為何事?”
顧嬌看著他道:“我弟弟身患心疾,需要手術。”
“心疾手術?”葉青沉吟片刻,“我們國師殿的確精通醫術,但這么大的手術尋常大夫怕是做不了。”
顧嬌的眸光微微一動,她感覺自己看到了顧琰治愈的希望:“所以你們國師殿可以動這么復雜的手術?”
葉青笑著道:“我師父可以,我師父他醫術高明,曾經為一位患者做過心疾手術。”
顧嬌問道:“手術成功了嗎?”
葉青與說道:“成功了,只是很遺憾的是,那位患者的心疾雖是治愈了,卻沒熬過意外,真是世事無常。”
顧嬌道:“意外是意外,手術是手術。”
“小公子所言極是。”葉青笑著點點頭,“不過,小公子是如何得知你弟弟需要手術的?”
一般人想不到這上頭去。
顧嬌道:“我略懂醫術。”
“原來如此。”葉青遺憾地說道,“可惜蕭公子來的不巧,我師父出去了,蕭公子若早來幾日興許就碰上我師父了。”
這倒不打緊,她自己能手術。
顧嬌直言道:“我自己可以手術,能借用一下你們的手術室嗎?”
許是孟老先生的緣故,葉青待顧嬌很是大方客氣,他和顏悅色地說道:“普通的手術室你都能借用,我師父的手術室我沒鑰匙,得等他老人家回來。”
連手術室都能聽懂,國師殿果然有穿越文化。
顧嬌尋思著,冷不丁冒了一句:“奇變偶不變?”
葉青一愣。
“算了,沒什么。”這個不是穿越的,顧嬌擺擺手,岔開話題,“國師大人什么時候回來?”
“啊。”葉青回過神來,道,“師父臨走前曾吩咐說,他最快二十天,最慢一個月。”
一個月不算太久,以顧琰如今的狀況等得起。
這一趟比顧嬌想象中的順利太多,不僅進了國師殿,確定了手術室的存在,還得到了使用許可。
顧嬌向葉青道了謝,在弟子的護送下出了國師殿。
她坐上馬車,掂了掂手中的令牌,感慨道:“沒想到這個六國棋圣的身份這么好用。”
孟老先生不動聲色地挺直了老腰桿兒:“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