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只是想瓜么?老娘還以為你要切了老娘!
既然都露餡兒了,也不好瞞著了。
徐鳳仙用帕子擦了擦額頭被嚇出來的冷汗,干笑著說道:“我沒聽到太多,就聽見你們在說太女和太子的事情。你們要問我怎么看,我覺得,是太子動的手。”
“太子會這么蠢嗎?”顧嬌問道。
“太子當然沒這么蠢,但宮人不都看見了嗎?的確是太子的侍衛把太女打傷的。”雖然徐鳳仙也覺得與太子一貫沉穩的性子不符,可事實勝于雄辯,親眼看見的還有假?
顧承風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道:“會不會是太女的苦肉計,比如,故意對太子出手,引太子的暗衛對她進行防衛?”
看老祭酒的話本看多了,三十六計簡直都要爛熟于心了。
徐鳳仙搖了搖帕子:“這你們就有所不知了,我寧可相信是太子沉不住氣,也不相信是太女用了苦肉計。因為——”
言及此處,她神色忽然變得鄭重起來,“那是全大燕最驕傲的女人啊。”
是被當眾行刑也沒求饒一句的太女。
無數的鞭子落在她身上,她在金鑾殿上被打得皮開肉綻,接受文武百官的注視與精神上的凌遲。肉體與靈魂的雙重摧殘下,她愣是沒掉一滴淚,沒喊一聲冤枉,沒說一句父皇我好委屈。
她若是肯彎折自己的傲骨,跪下來哀求國君寬恕她,她又怎么落得如此凄慘的下場?
不能做太女了,至少做個公主吧,但她寧可被廢為庶人,永世圈禁,也不要低頭示弱半句。
這就是太女。
徐鳳仙嘆道:“這樣的太女怎么會去用苦肉計呢?這是她根本不屑去用的手段。讓她折斷自己的一身傲骨,比殺了她還難受。可能我這么說你們理解不了,唉,我也詞窮了。總之,如果她真的這么做了,那她……一定是有非常非常想要守護的東西,比她的命與尊嚴更重要。”
……
皇宮,西南角的涼亭。
上官燕沒走,就那么一直一直坐在石凳上,小宮女焦灼地隨侍一旁,苦口婆心地勸道:“主子,咱們回去吧,你受了傷,至少回去躺著啊,一會兒還有人來找你調查情況呢。”
上官燕沒說話。
小宮女急壞了:“那、那回去把飯吃了再來好不好?”
上官燕依舊沒說話。
小宮女抓耳撓腮,不知怎么辦了:“行行行,我去把飯菜拿過來,主子在這兒等會兒了!”
小宮女回寢殿拿飯菜。
上官燕靜靜地坐在涼亭之中,眺望鳳棲宮的方向,也眺望軒轅家的方向。
夜風帶了一絲涼意,吹上她發梢。
忽然,一道粉雕玉琢的小身影四角并用地爬上臺階,來到了涼亭之上。
她從柱子后探出一顆可可愛愛的小腦袋:“咦?你是誰?”
上官燕聽到孩童稚嫩的小聲音,意識回籠,朝對方扭頭看過來。
見是個穿著宮裝、漂亮得不像話的小小姑娘,她微微一笑:“我是上官燕,你是誰?”
“哦。”小孩子對惡意是有本能分辨的,小郡主從她身上感受到了善意,這才從柱子后走出來,“我是上官雪,他們都叫我小郡主。”
“小郡主。”上官燕于是也這么叫了一聲。
小郡主去爬凳子。
不過凳子太高了,她爬不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