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珩眼眶微熱,胸腔內一陣鼓脹。
大概只有在這樣的時候,他的眼底才敢流露出不加掩飾的情緒。
他不要再站在背后,看著他身邊的人一個接一個地受到傷害。
既然不能置身漩渦之外,那就讓韓家、太子……所有人……一起卷進來!
“皇長孫多大?”
“十九。”
“具體生辰知道嗎?”
“好像是臘月。”
“這么巧,我的生辰也是臘月,是除夕。”
蕭珩靜靜地坐在桌邊,帶來的那幅畫像。
隨后,他研了墨,默默地拿起了手邊的毛筆,蘸了一滴墨汁。
……
“陛下!”
一輛馬車停在了國師殿門口,國師殿弟子忙上前行禮。
國君牽著四歲的小郡主走下馬車。
張德全隨侍一旁。
國君指了指前方巍峨聳立的大門,說道:“這就是你要來的國師殿。”
小郡主:“哇!”
國君哼道:“哇什么,又沒有皇宮大。”
“那還是要哇的!”
她是一個有儀式感的小朋友。
國君下馬車后便松開了小郡主的手,讓小豆丁自己走。
他步子比平日里跨得大,小豆丁追得有些吃力。
國君直奔麒麟殿。
剛到門口,便碰到了太子一行人。
一行人的意思是有太子、太子府侍衛以及幾個抱著錦盒的下人。
明郡王沒有過來,因為他被國君禁了足。
太子見到國君,忙恭敬地行了一禮:“父皇!”
小郡主禮貌地打了招呼:“太子堂兄。”
太子和顏悅色地笑道:“小雪也在呢。”
小郡主點頭:“嗯,我過來玩!”
“你來做什么?”國君問太子。
太子道:“回父皇的話,我來探望三姐。”
國君臉色一沉,對太子道:“誰和你說她還是你姐姐?”
太子忙躬身行禮:“父皇息怒!兒臣一時失言,望父皇恕罪。”
“哼。”國君冷冷地進了麒麟殿的大堂,往右側的走廊走去。
太子恭謹地跟在國君身側,略落后國君半步,一邊走,一邊狀似不經意地說道:“兒臣方才接到消息,韓燁他……出事了。”
國君淡道:“他能出什么事?上午都還在宮里。”
太子不動聲色地說道:“是離宮后出的事,回府的路上他遭人暗算,雙腳受了重傷,刺客至今下落不——”
話音未落,國君推開了上官燕靜養的廂房。
幾人看見了坐在床邊的一道清雋頎長的身影。
穿著素白長衫,青絲如墨,挑了一指以白色發帶固定在腦后。
微風拂過,吹起他的發帶與青絲,徐徐散發出一股水墨畫般的書香氣質,但又隱隱透出一絲皇室的矜貴。
“你是誰?”太子蹙眉問。
對方站起身來,不疾不徐地轉過身。
太子的心底忽然涌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不能讓他轉身!不能!
不——
可惜,晚了。
他不僅轉過了身來,還露出了那張與畫像上的少年幾乎一模一樣的臉來。
瑞鳳眼,滴淚痣。
十九歲的俊美面龐有著一絲干凈的少年氣。
太子勃然變色!
國君怔怔地看著蕭珩,一步一步朝他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