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燁被下人抬回了自己院子。
他躺在門口的藤椅上,遙遙地望向院中景象。
齊煊拍了拍身上的小蚊子,對韓燁道:“行了,別憂心忡忡的,我去幫你找。”
韓燁道:“多謝師父。”
齊煊雙手負在身后,嘆道:“師徒一場,我也不希望看著你的家族出事。”
韓燁沉吟片刻,忽然叫住他:“師父。”
齊煊問:“何事?”
韓燁怔怔地說道:“我聽說,蕭六郎是小郡主的老師,你覺得他會不會放過這個立功的機會?”
齊煊挑眉:“你是希望我趕在他之前找到小郡主?”
韓燁垂下眸子,捏死了一只掉在他腿上的小蚊蟲:“我是希望,師父若是遇到他,就替我殺了他。”
齊煊笑了笑,風輕云淡地說道:“好。”
國師殿的紫竹林中,于禾拎著冰鎮的食盒去了林子里的小竹屋。
堂屋內靜靜跽坐在門口的弟子道:“國師大人,于禾送解暑的甜湯來了。”
國師疲倦地說道:“讓他進來。”
“是。”
弟子挑開堂屋的竹簾,沖于禾點了點頭。
于禾邁步入內,在臺階上留下鞋子,著干凈的白色足衣踩著木地板緩步入內。
“師父。”于禾行禮。
在國師殿,只有國師的親傳弟子才有資格叫一聲師父,其余弟子都是尊稱國師大人。
于禾看著桌上的龜殼,小心問道:“師父,您在占卜嗎?為什么卦象會是這樣?”
于禾作為親傳弟子,多少學了一點知識,桌上的卦象一看就是占卜失敗了。
但這很奇怪不是嗎?
這世上竟有師父卜不了的卦嗎?
國師遺憾地說道:“她的卦象,我算不了,無論試多少次都始終算不了。”
她?
師父說的莫非小郡主?
沒錯,只有小郡主出事了,這個節骨眼兒上除了小郡主,也沒別人值得師父反復算卦了。
于禾笑容可掬地說道:“一定是天氣太熱了,師父要不要歇會兒再算?”
國師嘆道:“與天氣無關,我算了許多年了。”
師父啊,您這就夸張了,小郡主才四歲啊。
于禾在國師大人的對面跽坐而下,打開食盒蓋子,舀了一碗冰鎮的綠豆湯雙手呈上:“師父,給。”
國師大人接過來喝了一口,不再多言。
……
某院落的一間廂房中,黑衣人與處理完傷勢的小販恭恭敬敬地站在屋子中央,二人面前是一名穿著灰色斗篷的男子。
天氣悶熱,男子將斗篷的帽子放了下來,將臉上的面具也摘了下來。
他看了二人一眼,問道:“都辦妥了?”
小販說道:“人抓來了。”
黑衣人補充道:“就是多抓了一個。”
小販無語,不說話你會死是吧?
“多抓了一個是什么意思?”男子蹙眉問。
小販忙指著自己受傷的大腿道:“是小郡主的同窗,自個兒跟來的,咬我腿上甩不掉!不過大人請放心,小的們已經從小郡主那兒套了消息。那就是個窮孩子,家里連個爹娘都沒有,只有一個在隔壁書院念書的姐姐。他就算死在外頭,也沒人能管的!”
男子冷哼道:“最好是這樣!”
黑衣人遲疑了片刻,斟酌著說道:“主子,小郡主那邊……真的不給點兒吃的嗎?這會兒都下午了,餓了她半天了。”
男子淡淡地說道:“讓她吃點苦頭,這樣國君才會更心疼,更龍顏大怒。”
黑衣人嘀咕道:“不會餓出個好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