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仿佛看見那個在叱咤盛都的太女又回來了——
上官燕杵著拐杖,生生走出了登基大典的步伐,她來到門口,強大的太女氣場令人瞬間感受到了來自靈魂的壓力。
兩名錦衣衛不自覺地往外退了一步。
“三姐,許久不見,別來無恙啊。”
太子面容冷峻地自后方走來,他身后跟著十多名錦衣衛,排場極大,不似上官燕是單槍匹馬。
可饒是如此,上官燕的眼底也沒有一絲一毫的懼怕:“父皇不在這里,不必上演什么姐弟之情。”
太子譏諷一笑:“三姐,你這是承認了吧?你的失憶是裝的。”
上官燕有恃無恐道:“有證據就去國君那里告發我呀。”
太子笑道:“孤與三姐手足一場,孤又怎會做出如此不近人情之事?其實三姐想回盛都不必如此麻煩,只要三姐與孤說一聲,孤自會將三姐接回來。”
上官燕長嘆一聲:“唉,你還是這么喜歡吃紅薯。”
太子眉心一蹙。
沒反應過來這句話從何說起,下一秒他瞧見身旁的錦衣衛在憋笑。
“你笑什么?”太子蹙眉問。
錦衣衛小聲道:“殿、殿下,紅薯吃多了會放屁,她這是在說您喜歡亂放屁。”
太子:“……!!”
“這么多年過去了,三姐還真是一點沒變!”
還是這么能氣人!
上官燕攤手:“可惜你變了,變老了許多,知道的說你是我弟弟,不知道的還當你是我叔叔呢。”
太子氣了個倒仰!
這些年他操持國事的確滄桑了不少,哪兒像上官燕在皇陵做咸魚無憂無慮,十幾年前什么樣,如今還是什么樣!
太子死死地拽緊拳頭:“三姐不必顧左右而言他,孤今日是來捉拿刺客的,三姐如此阻攔,莫非是三姐窩藏了刺客?”
是的了,若龍傲天與太女無關,怎會在危急關頭躲進國師殿避難?
原來是你,上官燕!
上官燕眼神一閃,虛張聲勢地說道:“你有證據嗎?沒證據的話不要在這里血口噴人!”
太子瞇了瞇眼,心虛了嗎,上官燕?
他冷聲道:“孤今日是來捉拿刺客的,沒功夫與你爭吵!不想受傷的話你最好給孤讓開!”
上官燕道:“我若是不讓呢?”
太子冷冷一笑:“那就只好得罪了!來人!將孤的三姐拉開!”
“住手!”
蕭珩厲喝。
他從走廊內走了出來,穿過大堂來到門口,頎長的身軀擋在了上官燕的面前。
一名國師殿的弟子推著顧嬌跟在他身后走了出來。
太子看看蕭珩,又看看輪椅上的顧嬌,眼神漸漸寒涼下來。
王緒試探過了,住進國師殿的就是真正的皇長孫。
可為什么,他總覺得哪里有古怪呢?
蕭珩淡淡掃了眾人一眼,對太子不咸不淡地說道:“太子的手是不是伸得太長了?我母親好歹是奉旨在國師殿養傷的,你若敢讓那些下人拿臟水去碰我母親!你就不怕皇祖父怪罪于你!”
太子厲聲道:“上官慶,你少拿父皇來壓我!孤身為太子,捉拿刺客天經地義,連國師都同意了,識相的就乖乖讓開,否則孤連你一并抓起來!”
蕭珩毫無懼色:“那你就試試!”
太子瞇了瞇眼:“動手!”
話音剛落,一名錦衣衛沖蕭珩的衣襟狠狠抓了過去。
輪椅上顧嬌眸光一涼,唰的摘了右手紗布,撐住扶手閃身而上,如同小炮筒一般撞向錦衣衛!
她掐住了錦衣衛的脖子,將對方撞出去麒麟殿,狠狠地摔在了雨水澆灌的青石板地上!
啪的一聲巨響,地面的雨水被濺起三尺之高,水珠滴滴可見!
那人連還手的余地都沒有,吐出一口血,當場暈厥!
所有人都驚呆了。
大雨吧嗒吧嗒砸在她的身上,她的烏發被打濕,穿著少年長衫的身軀單薄卻又散發著可怕的力量。
她在大雨中回過頭來,如血狼一般兇殘的眼神看向太子與一眾錦衣衛:“我看,誰敢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