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嬌無比兇悍地瞪了葉青一眼,你等著,下次再套你麻袋!
“先等一下,我進去看看軒轅麒。”顧嬌對宣平侯說罷,再一次進了營帳。
軒轅麒已經吃完凍梨睡過去了,這是紫草毒初期帶來的副作用之一——嗜睡。
顧嬌給軒轅麒檢查了一番,發現他的內傷比早先輕了許多,斷裂的經脈也在慢慢長合,這說明紫草毒正在一點點修復他的身體。
這是顧嬌第一次真正意義上見證紫草毒的奇跡。
顧長卿不算,他的紫草毒過期了,能好起來全靠心理暗示,他至今都深信不疑自己成了死士。
顧嬌驚嘆:“陳年的舊傷也在修復……”
這意味著軒轅麒一旦痊愈,將不必再承受內傷的折磨。
他會變得和正常人一樣,甚至可能比正常人更強。
他,真的重獲新生了。
顧嬌為軒轅麒感到高興。
看在這瓶藥是葉青貢獻出來的份兒上,顧嬌決定套他麻袋時揍輕一點。
天快亮了,胡師爺見自家大人歸來,激動得熱淚盈眶,忙噓寒問暖一番,并去廚房端來了早飯。
顧嬌、宣平侯與葉青都去了統帥營帳。
顧嬌離開數日,胡師爺一直有悉心打掃,十分整潔干凈。
三人圍著小案,踩上墊子席地而坐。
早飯是小米粥與饅頭。
三人很快吃完。
隨后宣平侯說起了上官慶的病情:“……聽說,他時日無多了。”
他說著,看了眼一旁的葉青,“你們國師殿的人說的。”
葉青已經知道上官慶來鬼山的事了,也隱約猜到了一點這位太女親封的蕭將軍與皇長孫的關系,不為別的,就為這張與皇長孫有著幾分相似的臉。
當然,還有太女不經意間看他的眼神。
他猶豫了一下,嘆道:“的確是家師說的,長孫殿下中的毒十分能壓制二十年已是極限,不可能再多了。”
如今已是十月,距離二十年之期只剩下兩個月的時間。
宣平侯問道:“就準確到了他生辰那一天嗎?”
葉青搖搖頭:“倒也不是,有一定誤差的……只會提前,不會推遲。”
最后一句,將宣平侯澆了個透心涼。
宣平侯仍是抱著最后一絲希望說道:“可他看上去與正常人無異……”不像是快毒發身亡的樣子。
葉青嘆息道:“是師父煉制的丹藥一直在壓制他的毒性,他走的時候不會有太大痛苦。”
這次真不是他在皮,皇長孫的毒確實無力回天了。
宣平侯的目光落在了顧嬌的臉上:“你可有法子?”
顧嬌道:“我不擅長解毒,我前幾日飛鴿傳書回了盛都,南師娘那邊應當很快就會有回復了。”
說曹操曹操到。
黑風營的探子捉著一只曲陽城的信鴿走了過來:“小統帥,有盛都飛回來的信鴿!”
“拿進來。”顧嬌說。
探子將信鴿呈上,顧嬌取下鴿子腿上綁著的字條,將信鴿給探子拿了出去。
看完字條,顧嬌垂下了眸子:“南師娘說,她解不了這種毒。”
葉青問道:“你說的南師娘可是唐門中人?”
顧嬌道:“正是。”
葉青嘆道:“那確實是解不了,我師父曾親自上唐門求藥,結果無功而返。”
連唐門的偶解不了的毒,基本是無望了。
顧嬌蹙眉:“難道……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顧嬌望向桌上的一大堆瓶瓶罐罐,其中一瓶是剛從小藥箱里拿出來的消炎藥,給軒轅麒準備的。
她腦海里忽然靈光一閃:“紫草!”
葉青一怔。
顧嬌若有所思道:“紫草毒是世間最烈的毒,服下后十有八九會毒發身亡,可倘若熬過去了,一切傷病自可不藥而愈。”
葉青神色凝重道:“可是……迄今為止……沒有一個體弱的人熬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