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后,桌子很快被收拾干凈,侍衛端了一壺清茶上來。平國公和程望各執一杯清茶,心里同時想著,不必耽擱時間,該進入正題了。
提親之事,自然是男方主動,沒有女方張口的道理。
程望握著茶杯,嗅著茶香,巋然不動。
平國公也未繞圈子,開門見山地說道:“今日請程軍醫前來,是有要事相商。我膝下有一嫡子,在家中排行第三,單名一個祈字。”
“三郎今年十五,過了年就十六了,也到了婚配之齡。我這個做父親的,不便自夸。不過,三郎以十五之齡,在御前侍衛大選中脫穎而出,做了皇上的御前侍衛統領。在京城里一眾勛貴少年里,也算出眾。”
“聽聞程軍醫有一愛女,美貌出眾,醫術過人。我今日厚著顏面,親自為三郎提親。不知程軍醫意下如何?”
說來,平國公也算厚道了。
什么兩情相許私定終身之類的字眼,只字未提。更未提及程望當日說過“女兒不愿嫁人”之類。提親的態度也頗為誠懇。
程望卻未一口應下,正色說道:“下官只這么一個女兒,她的親事,下官必要慎之又慎。國公爺提親,下官得好好考慮幾日,再給國公爺回復。”
結親時,女方理當矜持一些。
不管如何,斷然沒有男方一張口女方就點頭的道理。
平國公笑道:“這是當然。程軍醫好好考慮數日,再回復也不遲。”
……
程望走后不久,賀凇就來了。
賀凇見自家兄長喜笑顏開,不由得笑著揶揄打趣:“幾個月前被三郎氣得七竅生煙,說什么再也不管他的親事。今日還不是樂顛顛地替他提親?”
平國公理直氣壯地應了回去:“我是他親爹,我不管誰管!”
賀凇很是笑了一回:“是是是,大哥言之有理!”
平國公心情頗佳,很有風度地任由賀凇取笑。
說笑了一回,平國公和賀凇說起了正事:“……韃靼太子主動在大楚為質,皇上又下旨,將壽寧公主和親韃靼太子。這幾個月來,邊關也確實平靜了許多。”
小股的游騎沖突,倒是未曾斷過。不過,最多數十上百,傷亡極少。對連連打仗不斷的邊軍而言,已是難得的休養生息了。
賀凇收斂笑意,低聲道:“韃靼狼子野心,我們大楚和韃靼遲早有一場大戰。如今雖然止戈,我們卻是絲毫不能放松警惕,每日都要練兵。”
悍不畏死的兵卒是練出來的。若是松散下來,就如刀鋒入鞘,戰力會大大降低。
平國公略一點頭:“你說的有理。每日練兵之外,還可輪流派兵巡游邊關。”
這也是邊軍練兵慣用的手段了。
將兵將輪流派出去巡游,遇到韃靼大股騎兵,立刻撤回。遇到小股的騎兵,就可放手一戰。如此,刀鋒不時出鞘見血,方能成為戰無不勝的寶刀!
就在此時,一個侍衛恭敬地稟報:“啟稟國公爺,啟稟將軍,京城派人送了家書來。”
平國公和賀凜齊齊訝然。
幾日前,平國公才收到賀祈的來信。怎么這么快又有了家書?
莫非是府中出了什么事?
平國公神色微沉:“立刻讓送信的親兵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