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能怎么辦?
大皇子從鼻子里擠出一聲輕哼,低聲道:“先跪著吧!”
跪到父皇消了氣再說。
四皇子嗯了一聲,過了片刻,又低聲問道:“母妃的皇貴妃之位,還能求得回來嗎?”
哪有這樣的好事!
天子無戲言!父皇很顯然在氣頭上,連帶著他們兩人都吃了排頭。怎么可能輕易就饒了母妃這一遭?
大皇子心煩意亂,瞪了四皇子一眼:“噤聲!父皇令我們兄弟罰跪,我們一直在這兒嘀咕著說話,被父皇知道了,怕是要跪到明日早上。”
四皇子:“……”
四皇子悻悻地閉上嘴。
這么有能耐,怎么不沖進保和殿和父皇去喊啊!沖著他逞威風算什么本事!
過了片刻,四皇子又忍不住低聲張口:“母妃到底做錯了什么,為何會觸怒父皇?”
大皇子心中隱約有數,此時不便說也不敢說:“閉嘴!”
……
一炷香后,裴皇后在寢室里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程錦容為裴皇后卷起褲腿,眼前一片觸目驚心的腫脹淤青。
程錦容看在眼里,無比心痛,立刻從藥箱里取出一瓶傷藥。白色微涼的藥敷在腿上,先是一陣輕微的刺痛。
裴皇后忍不住清抽一口氣。
程錦容再心疼,也沒手軟,用力按揉,將傷藥揉開:“娘娘忍著一些。現在多揉一揉,活血化瘀,明日就能如常下榻。不然,怕是要在床榻上躺幾日呢!”
眼下情形,根本容不得裴皇后臥榻靜養。
裴皇后如何不知其中道理,忍著刺痛道:“你盡管用力些。”
程錦容嗯了一聲,手上的力道又重了一些。
過了片刻,裴皇后才緩過一口氣來,低聲說道:“本宮也沒料到,皇上竟直接奪了鄭氏的皇貴妃之位,降為婕妤。”
“如果不是本宮應對及時,只怕等待本宮的,就是廢后的旨意了。”
后宮嬪妃在宮中地位如何,全憑宣和帝喜怒。
一道旨意,就能將風光了十余年的鄭皇貴妃變成鄭婕妤。裴皇后若是應對不慎,被廢后也不稀奇。
程錦容手中動作未停,輕聲低語:“現在這樣,已經是我們能希冀的最好的結果了。”
“娘娘已經在皇上面前表明態度,接下來,什么都不用做。一切聽憑皇上處置便可。”
裴皇后點點頭,有些遺憾地嘆了一聲:“本宮還以為,皇上會順水推舟地賜死元思蘭,除去這個心腹之患。”
借刀殺人沒成功,實在可惜啊!
程錦容扯了扯唇角,淡淡一笑:“這一次,他就是不死也得脫層皮。”
宣和帝雖未立刻賜死元思蘭,不過,也不會輕易饒過他。以后,元思蘭在宮中處境會更艱難。
這一頭兇殘狡詐的野狼,被拔了利齒,剁了爪牙,困在籠中,休想再翻出風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