罰一年俸祿,無足輕重。賀祈傷勢未曾痊愈就趕路回京,回府“反省己過”就當是養傷了。至于寫請罪折子要寫多久,都在宣和帝一念之間。有人一寫就是半年,也有人只寫半月一月就行了。
裴皇后聽了也很高興,立刻吩咐珞瑜:“小喜公公今日跑腿傳信辛苦了,珞瑜,賞小喜公公一壺茶兩盤點心。”
小喜公公忙笑著謝恩。
主子賞賜金銀是常事,賞茶水糕點倒是更體面。
“現在你總該放心了吧!”裴皇后輕聲笑道:“散朝后,本宮就令人去宣賀校尉來問話。”
裴皇后這是特意制造機會,讓她和賀祈見一面。
程錦容抿唇一笑,領了裴皇后的一片美意:“多謝皇后娘娘。”
……
在等待中,時間過得格外緩慢。
終于等到散朝了。
椒房殿里的宮女奉令去金鑾殿外等候。
很快,熟悉的高大少年身影出現在程錦容的面前。
一身軟甲的英俊少年,深深看了程錦容一眼。目中瞬間迸發出粲然光芒。殿外的烈日也不及他的目光明亮。
程錦容驀然覺得眼睛發澀發漲。
重逢的一刻是那樣的喜悅和甜美,又夾雜著絲絲酸澀。
賀祈養傷幾個月,又在路上奔波,面色實在說不上如何好。俊美的臉孔有幾分憔悴清瘦。
在賀祈的眼中,程錦容也比往日憔悴了一些。一定是因為日思夜慮惦記他的緣故……
兩人的目光膠著在一起,幾乎難以分開。
裴皇后不輕不重地咳嗽一聲。
賀祈依依不舍地收回目光,拱手抱拳行禮:“末將賀祈,見過皇后娘娘。”
裴皇后含笑道:“賀校尉免禮。賀校尉身上的傷勢,恢復得如何了?”
“回皇后娘娘,末將當日受了七處傷,背上的傷最重。其余幾處輕傷都已經好了,背上的傷也好得差不多了。此次回京,末將一路坐著馬車,并未傷及身體。”
賀祈張口答道,一雙眼卻看著程錦容:“多謝娘娘關心,末將沒有大礙了。”
程錦容目中含嗔,悄悄瞪了一眼過去。
當著裴皇后的面,總得收斂一二。
可惜,收效甚微。賀祈的目光就像粘在她身上一般。
裴皇后心中暗笑,張口吩咐:“錦容,你去偏殿,為賀校尉診一診脈。”正好借機獨處說說話。
果然還是岳母最疼女婿。
賀祈心里美滋滋的,立刻謝過裴皇后恩典。程錦容耳后發熱,面上還算鎮定,領命后和賀祈一同去了偏殿。
“請賀校尉坐下,伸出左手。”程錦容一派坦蕩的大夫風范。
賀校尉聽話地坐下,伸出左手。
程錦容坐在他的對面,伸出手。賀祈已翻過手腕,略一用力,將她的手握進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