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默不出聲的程錦容,心中一凜,快步上前,借著扶住裴皇后胳膊的動作,不動聲色地護在裴皇后身前。
“滾!”二皇子的怒火立刻全沖著程錦容來了:“本皇子和母后說話,哪里輪得到你一個不相干的外人過問。你給本皇子滾!”
程錦容還沒出聲反駁,裴皇后已冷冷說道:“不孝逆子!你現在就給本宮跪下!”
不孝逆子這四個字,從裴皇后的口中說來,意義分量頓時不同。
二皇子瞳孔驟然收縮,霍然看向裴皇后:“母后!為了一個程錦容,你竟連親生兒子也不顧了嗎?”
裴皇后目光冷厲,吐出口的話語冰冷如刀:“你這樣的親生兒子,本宮真是寧可不要。”
二皇子用力握緊了拳頭。
氣氛緊繃,一觸即發。
裴皇后半點不懼,也絲毫沒有軟化態度的意思:“元泰,本宮讓你跪下,你今日不跪,就是忤逆不孝。本宮這就去保和殿見你父皇!以后,本宮再不認你這個兒子!”
二皇子:“……”
最后這一句話,徹底擊中了二皇子的軟肋。
六皇子被立為儲君,裴皇后的心早已偏到了小六身上。若裴皇后親口說出不認他之類的話,這頂忤逆不孝的帽子就徹底落在了他的頭上。他以后在宮中內外,也無法立足了。
二皇子拳頭幾乎快被捏碎了,到底還是忍受屈辱,低頭跪下請罪:“母后息怒!兒臣知錯了!”
程錦容稍稍松了一口氣。
因事涉二皇子夫婦,屋子里連伺候的宮女也沒一個。要是二皇子不管不顧地動了手,裴皇后和二皇子妃都會吃些“眼前虧”。
好在二皇子還沒徹底失去理智,到底還是被彈壓住了。
……
裴皇后有沒有暗暗松口氣,無人知曉。
她的臉上沒有半分表情,吐出口的話語,如寒冬臘月凍過一般:“元泰,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你和江氏成親兩年,夫妻已至決裂的地步。這其中的緣故,你比誰都清楚。”
二皇子咬牙繼續認錯:“都是兒臣的錯。”
“確實都是你的錯。”裴皇后冷冷說了下去:“江氏在閨閣時,才名賢名遠播。是本宮和你父皇,選中了這個兒媳。”
“江氏嫁給你之后,賢良淑德,以夫為天,幾乎從未拂逆過你的心意。事事順從于你。為你生下子嗣,皇子府被封,她毫無怨言,陪著你一同苦熬度日。這樣的賢妻,天下難尋。”
“可你是怎么對江氏的?”
“你真以為你做下的那些為人不齒的事,無人知曉嗎?”
“江氏為你遮掩,不肯聲張,就連對著娘家人,也只字不提。你不但不知收斂,反而變本加厲,苛待于她。甚至虐~死了她的貼身丫鬟。”
“若不是礙著天家顏面,本宮也會令她和你和離。”
“她既是有意去慈云庵,本宮現在就準了!”
二皇子面色難看至極。
二皇子妃本已干涸的淚水,又滑落眼眶。
她用力磕了三個響頭,咚咚咚,額上一片紅腫:“謝母后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