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宣平帝笑著問梁皇后:“如月,朕之前說的沒錯吧!母后最是溫厚,絕不會刁難為難你。冊封禮一過,母后就將鳳印給了你。以后,宮中事務也都交給你掌管。你別辜負了母后的信任愛重。”
梁皇后鄭重應道:“母后待臣妾這么好,臣妾以后一定將母后當成親娘一般孝敬。”
宣平帝一樂,伸手摟住梁皇后的纖腰:“這么說來,原來你之前對母后的敬重和親近都是裝出來的啊!”
梁皇后紅了紅臉,輕聲低語:“不瞞皇上,臣妾進宮時日不長,對母后的性情脾氣都不熟悉,時時戰戰兢兢。臣妾敬重母后,卻一直不敢過分親近。臣妾總覺得,母后不是那么喜歡臣妾。”
“現在,臣妾才知道,母后待臣妾的好。臣妾又不是鐵石心腸,焉能不動容。”
你體諒我,我亦理解你。
你對我好,我會對你更好。
這才是婆媳相處之道。
……
隔日,裴太后召了程錦容相伴,揮手令宮人都退下,又令程錦容坐在自己身側。
程錦容笑著上前,在裴太后的身邊坐下,聽著裴太后絮叨。
裴太后往日不是多話之人。如今寡居深宮,朝政有宣平帝,后宮交給兒媳梁皇后打理,人一清閑,話就多了起來。
“……皇后年輕識淺,一時難當重任。哀家還得再操心兩年。不過,這鳳印是她的,哀家就該早日給她。免得皇后心里生了嫌隙。”
程錦容由衷地笑道:“太后娘娘真是世間難尋的好婆婆。”
別說是在宮中,就是普通人家,婆婆磋磨兒媳也不是稀罕事。更沒有兒媳過門就掌家的道理。
裴太后正值盛年,宣平帝又極為孝順聽話。裴太后要是繼續留著鳳印,執掌宮務,誰也說不出一個不字。
不過,裴太后并未這么做。她早早便將鳳印給了梁皇后,心甘情愿地退后。如此胸襟氣魄,如此溫和慈愛,梁皇后委實有福氣。
裴太后聽到這些話,舒展眉頭,笑了起來:“在你面前,哀家也不說那些虛假的好聽話。宮里人人都聽哀家的。有沒有鳳印,對哀家沒什么影響。皇后是哀家的兒媳,還敢忤逆哀家不成。哀家也就是做個順水人情,哄一哄皇后。”
程錦容啞然失笑:“原來,太后娘娘是打著面子里子都要的主意。”
這當然是句玩笑話。
裴太后對權欲沒什么執念。所以,該放手時就放手。如此也免了婆媳心生芥蒂。
裴太后被逗得一笑:“被你這么一說,哀家確實有做戲之嫌啊!”
母女兩個相視而笑。
裴太后伸手握住程錦容的手,低聲說道:“錦容,如今哀家心里也沒別的念想了。一來盼著你和賀祈夫妻恩愛和睦,二來,哀家也盼著皇上皇后夫妻恩愛,早日生下子嗣。”
如此,到了地下,她也有臉見宣平帝了。
程錦容心中微酸,反手握住裴太后的手:“我有夫婿有兒子,日子過得和和美美,太后娘娘不必為我憂心。皇上和皇后娘娘年少夫妻,又彼此鐘情,以后一定能過得好。娘娘就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