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原鎮里多了兩千精兵。這兩千精兵,一半駐守城門,另一半分做幾班,每日在鎮子里巡邏。
鎮子里的潑皮混混們早就不見了蹤影。
程氏醫館依舊日日開門,程神醫每日乘著馬車準時出現在醫館外。
固原鎮的百姓們,一開始驚惶不安,如今倒是踏實安穩。
“平國公的中軍營帳就在百里之外。我們固原鎮離中軍這么近,有什么異動,中軍也能及時來救援。”
“正是。程神醫和幾位公子都在鎮子里住著,母子四個半點不慌。我們又有什么可慌的。”
以前在醫館外排隊的,都是病患或病患家人。如今每日多了許多百姓,什么事也不做,就在醫館外晃蕩一圈才能安心。
朱啟瑄私下對程錦容嘆道:“這一打仗,鎮子里的百姓心中惶惶難安。時時來轉悠,無非是見你在醫館里,他們心里便踏實一些。”
程錦容也輕嘆一聲:“也罷,隨他們吧!”
前世,她住在固原鎮,曾親眼看著鎮子里的百姓們被凌虐無辜慘死。今生,她依舊來了固原鎮。
她和賀祈對鎮子里的百姓,似乎也多了前世而來的責任。
閑話幾句后,朱啟瑄惦記起了丈夫:“前些日子打了勝仗,清淮斬殺了一個韃靼武將,立了戰功,自己也受了輕傷。”
程錦容笑著安慰:“軍中有諸多軍醫,會為他治傷。還有我爹在,你就放心吧!”
朱啟瑄點點頭,想到邊軍有了援軍,又高興起來:“大伯來得正是時候。有了兩萬援軍,邊軍定能打敗韃靼。”
正說著話,甘草過來了。
甘草也是兩個孩子的娘了,性情脾氣和少時一樣耿直,直接就嘀咕出了口:“鄭家老太太真是難伺候。一會兒要下榻一會兒要喝水一會兒要方便,沒個消停的時候。”
晉寧侯夫人對著兒媳不敢再頤指氣使,將悶氣撒到了甘草頭上。
甘草心里不暢快,當著朱啟瑄的面就抱怨了起來。
朱啟瑄有些不好意思,忙向甘草道歉賠禮:“老太太生著病,腦子也犯糊涂。說話行事都沒了章法。我代老太太向你陪個不是。”
甘草的悶氣來得快去得也快,很快笑道:“奴婢不和老太太計較就是。”
朱啟瑄安撫住甘草后,便去了婆婆那里,一番言語收拾,將晉寧侯夫人再次收拾得老老實實。
……
幾日后,天黑之際,賀府來了一個意想不到的貴客。
程錦容一見來人,既驚又喜,立刻起身相迎:“大堂兄,你怎么來了?”
來人年約三旬,身材修長,面容俊朗,正是大堂兄程景宏。
兄妹兩個久別重逢,俱是滿心喜悅。
程景宏笑著說道:“平西侯領兵增援邊軍,太醫院官署派了十個醫官隨行。我主動申請,隨大軍一同來了。”
“軍營里傷兵眾多,我連著忙了幾日。今晚才窺了空閑,特意來看看你和孩子們。”
程錦容心中滿是暖意:“邊關正在打仗,頗為危險。大堂兄還敢前來,著實勇氣可嘉。”
程景宏主動來邊關,有大半都是因為心中記掛她和程望之故。彼此這般親近,感謝之類的話說來太過見外,不說也罷。
程景宏也沒有表功的意思,半開玩笑地說道:“我在太醫院官署當差也有十幾年了。想升官,缺的就是機會。有這等立功的好事,我豈能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