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藥童要跑開之前,傅枝想到什么,忽然開口道:“他和我們沒什么不一樣的,他只是生病了,就像是一場小型的感冒發燒,也會很難受,但等他的病好了,就可以和你們看見的予墨哥哥一樣撒歡的跑了。”
而且,傅枝還說,“他長得這么好看,任性一點也是可以理解的。”
小藥童們:“……”
這萬惡的看臉的社會。
這話很難讓人再去反駁。
遠處,陸予安摸了摸他的膝蓋骨。
他的長相和陸予白有六七分的相似,但眉宇間更多的則是陰冷與桀驁。
周煢出于愧疚帶他看過很多醫生,甚至做過很多手術,他的腿骨里被打了許多的鋼釘。
所有醫生都說,他病的很嚴重,應該截肢,換上假肢,或許還有重新站起來的機會。
但只有傅枝說,他只是得了一場小病,就像感冒發燒一樣,也會很難過。
他茫然了一瞬,看上去仿佛乖巧又不知所措的幼崽。
“堂姐。”不過片刻,他帶著試探,去叫傅枝。
發現傅枝和他想象中有一點點的偏移后,他的情緒沒有那么的煩躁,陸予安不打算在這種時候和傅枝繼續撕破臉。
尤其是,楚家的人似乎都很尊重傅枝,他的病,即便他全然不去在意,好不好都無所謂,也不需要仰仗楚家,但他人在楚家住著。
想要報復整治傅枝,他有很多方法。
傅枝遲早會露出惡意滿滿的一面,但在此之前,他不應該和昨晚一樣沖動,先一步落人口實。
傅枝想要維護住她大方又乖巧的形象,他順著她演下去就可以了。
直到她演不動。
這是傅枝目前看見的,唯一一個比她小的小輩。
這種感覺是很新奇的,于是她點了下頭,問:“吃過飯了嗎?”
陸予安爭了片刻,搖搖頭,“沒有。”
傅枝便把他的輪椅推到桌邊,然后說,“只有這些,”這畢竟是在楚家,她說,“你先將就吃吧,杯子里的溫奶你喝一半,幫我倒出來一半,我去再拿一副餐具。”
陸予安又怔了一下,大概是腿斷了之后,保姆恨不得把他當成易碎品,手把手喂飯,還是第一次被人安排去做事。
他覺得這種感覺又有些微妙,猶豫了一會兒,才伸手把杯子里的溫奶勻了一半給傅枝。
陸予安不知道傅枝是以一種什么樣的心情把陸初婉送到了監獄,但實際上,她在他面前,一直都散發著很友好的信號。
陸予安想,即便不是在楚家,是在別的地方,他好像也不太能再次理直氣壯的對著她惡言相向。
這不是個多好的信號。
傅枝很快回來,坐在他身側吃飯,“我聽三嬸說你還要去上學,是病好了還在國外念書,還是轉到了虞城的學校?”
“……虞城的,一所私立學校。”陸予安抿了下唇,他低頭喝著原本屬于傅枝的溫奶,“是小,初,高中都合在一起的封閉式學校,我很小就在這所學校讀過書,校長是我媽媽的朋友,可我不喜歡上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