擺在勾琦面前的有兩條路。
一就是,他要為了吳之衡之前吹出去的牛逼而承擔后果,叫陸予墨三聲爸爸。
二就是,他假意不知道傅枝說的是假話,承認他打了黑球,吳之衡替他叫爸爸。
但后者,就得毀壞航遠的聲譽,可是……
有一說一,航遠的聲譽上午可就毀的干干凈凈了。
勾琦為了不做一把屎一把尿把他拉扯大的親爹親媽的逆子,不猶豫的選擇了后者,他學著陳山的模樣哽咽,淚盈于睫:“陸予墨,對不起,我不該打黑球,我對不起你!”
說著話呢,他就又擦了擦眼淚花,對著吳之衡的方向鞠了一躬,“雖然打黑球是你讓我做的,但是我也沒有拒絕,我是成年人了,本該對自己的行為負責,但我沒想到你非要替我負責,我感動萬分!”
吳之衡:“……”
吳之衡深吸一口氣。
他這次做的最錯的一件事,大概就是找了這樣的一群憨憨來一中。
他無比后悔,并且難道真的沒有人看見他命不久矣需要治療嗎?
馬明權和年飛元從人堆里擠出來。
馬明權雖然脾氣好,但是他是很看不慣這樣打黑球的風氣。
這不被抓到,他還一口氣能憋在肚子里折磨他自己,但是被抓到了,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馬明權彎腰,離地面三四厘米的位置的時候,把他的綠茶杯子狠狠往地上一摔表達憤怒。
眼看著綠茶杯子沒人任何損壞,馬明權松了口氣,開始進入狀態:“聽聽,年主任你聽聽,咱們兩個學校搞的是友好交流還是打架斗毆?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眾目睽睽之下,你們學校的學生就能做出打黑球的事情?!”
“這要是在我們那個年代,可是要直接被抓到局子里蹲上個個把月的!還有你們學校的化學組老師,是什么素質,他的學生做錯了事情,還反過來要欺負我們學校的學生和家長?”
年飛元是帶著學校里的學生來贏一中的,比起吳之衡說的找麻煩之類,能略帶點低調。
這種小孩子的打打鬧鬧,他顯然不放在心上,但一中好像并不這么想,再加上勾琦和陳山都承認了,吳之衡好像也意識到了錯誤和傅枝道了歉。
他再狡辯,倒顯得他一個大人還沒有孩子有氣度,于是放低了態度,“馬老師,你別生氣。咱們都是兄弟學校,不至于……要不這樣吧,我讓我們的劉老師和你們的家長學生道個歉。至于這六聲爸爸……”
“算了,六聲爸爸太多了。”
傅枝適當出聲,彰顯大校風范,“我看你們航遠挺愛搞歪門邪道的,想來也不會信守承諾喊這么多聲,就喊一聲吧。”
她語氣極其的嘲諷,好像是在坐實航遠的種種不堪。
年飛元不愿意聽關于航遠任何不好的話。
他在航遠干了十好幾年,是把航遠當親生兒子的!
他必須要懟傅枝!
可是怎么懟呢?
他畢竟是個主任,不能自降身價啊!
于是年飛元想啊想的,想到吳之衡上午也叫了爸爸,下午再叫,可能業務也是相當熟悉了,這事對他來說根本不困難,當下道:“說好六聲就六聲,憑什么要少五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