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琛給傅枝定的場地并沒有詳細的地圖指示或者是手機定位。
沿路的分叉口不少，傅枝也只能帶著他們按照歐陽琛值得直線走。
一個機械的不斷重復地擺臂抬腿的運動重復下來，不光會讓人覺得毫無耐心，甚至會讓人十分容易疲累。
可沒看見歐陽琛說的旗子之前，這群學員都不敢放慢腳步。
只是……
他們有人抬手看了眼時間，隨后深吸一口氣，掐著腰，往前看了一眼。
“已經四十八分鐘了，她都不放慢腳步的，這還是人嗎？”
“體力強，耐力足，真漢子！”
“……不行了，我不管漢不漢子，我喘不上氣了，我不跑了！喊喊前面慢點，我真不行了！”
“……”
四十多分鐘說短也不短，照傅枝這個速度，他們最起碼也跑了近六七公里了。
即便是正規訓練出來的，也很少有人的體能可以達到跑六七公里不累不喘的，尤其是像傅枝這樣，看上去始終步履輕盈，只跑到這兒，就感覺到了極限，腿部重復性的發力向前跑，感覺整個人都不是自己的了。
又酸又麻又疼的，像是灌了鉛一樣，抬步踩在地上，似乎都是一步一個濕腳印的。
他們這會兒到是都忘了先前是怎么拉踩傅枝體力不行的，一個個頭上都是豆大的汗珠子，看著傅枝宛如脫韁的野馬一樣往前跑，暴脾氣都上來了，“非得拿繩栓著你唄？你沒看見后面都跑不動了啊？”
理直氣壯地指責總算讓傅枝放慢腳步回頭看了眼。
她的身體各方面指標本來就比正常人要好個幾倍，現在跑完也只是呼吸急促了一些，并沒有感覺到呼吸不暢心跳加速。
就是一直重復地抬腿，漫無目的地一直跑，會讓傅枝覺得太過枯燥乏味。
這會兒看見后面一個個被汗水濕透了全身的少年們，清冷著嗓音，面無表情道：“還得怎么慢？照你們這個跑法，天黑之前我都看不見那面旗幟！”
“……”
多么熟悉的華國話，多么有力又帶著嘲諷的少女音。仿佛就是在不久的剛剛，他們一群人就是這樣圍在一起嗶嗶的傅枝。
臉頰嗖的一紅，被臊的抬不起頭，明明都跑了一樣的距離，傅枝跟個沒事人一樣，而他們的小腿都已經在打顫了，歐陽糯更是一屁股坐在地上，整個人和個軟趴趴的面條一樣，癱死在那。
嗓子里翻涌著猩紅的血氣，面前更是大片花白，看不清路。
只是歐陽糯從頭到尾都沒有說過一句話，咬牙堅持到了現在。
大抵是覺得難堪，連個女生都比不過，這群男生都彎腰低著頭，把手放在膝蓋上喘息，沒有說話。
傅枝靠在山林的石頭邊坐著，冷眼看著他們依次找樹蔭盤腿坐著休息。
“傅枝，我覺得我們可能走錯路了。”
歐陽北從人群里走出來，拖著一身的疲憊，用手背擦了擦額頭的汗珠子，甩了下，喘著粗氣走到傅枝面前，“你看我們現在的位置，應該是在半山腰，沿著這條路再往上走，就是再過三個小時都未必能到山頭，加上還要下山……少說也得十個小時，這已經達到了老學員的訓練度。新生來到本家，剛開始的訓練都是基礎，不會這樣超負荷。”
傅枝安靜的看著歐陽北。
被雙黑白分明的杏眼盯著，尤其是少女臉上的表情如此冷漠疏離，這讓歐陽北原本鼓足的勇氣瞬間歇火，咽了口口水，緊張道：“當然，我，我也只是猜的……”
“那你覺得得怎么走？”
聽到傅枝詢問他意見的時候，歐陽北瞬間不可置信地抬頭，腦袋一空，下一秒又緊急思索，開口道：“我們三十分鐘前看見的岔路口，比較平緩的那個，我看它或許是通向山林中央地界的，我是覺得旗子在那里。”
“休息十分鐘，一會兒你帶路走吧。”
十分鐘的休息時間不算短，只是一想到十分鐘后還要返回原路，不少的學員都是眼前一黑。
“帶的這叫什么路？這都跑了四十分鐘了，還要原路返回！不會帶路就說啊，女生就是女生，煩死了！”站在歐陽北身邊的少年一腳踢到路邊的石子上。
石子被踹的向前飄滑，噼里啪啦地響，聲音像是在傳達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