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想吃傅枝的瓜,還有不少是專門來看這位辛勞了一輩子,得到獎金后卻傻傻又把錢捐出去的老人家是什么樣子。
盡管是在網上,他們也想見一見這位英雄的樣子,感謝他對祖國做出的一切。
傅枝坐在比較前排的位置,她刻意隔開了同學,為的就是避免別人再在她耳邊叨叨。
數次來的煩躁和被打擾的郁悶堵在心口,她數次的沉默讓記者把鏡頭在她身上晃了好幾次。
好在新校長也來了。
事情鬧的這么大,新校長不可能不知道。
傅枝覺得,撤不撤職就一句話的事情了,她把手機打開,許薇正在給她發消息,她隨手回了幾句。
大致就是不要讓許薇再擔心,這個老師當不當都無所謂了。
說話的時候,突然聽見場上爆發了雷鳴般的掌聲,傅枝抬手迎合著拍的很用力,視線卻落在了一個勁發大哭表情包的許薇身上。
許薇是很難受的,她知道任命書是學校給的枝枝,枝枝自己也是聽命行事,現在出了事情,新校長很可能開除傅枝。
許薇淚眼朦朧,“媽媽想加你們校長微信,約他見面,和他說你真的是好孩子。大哭,大哭JPG。”
可校長的微信哪里是想加就加的呢?
尤其對方還是坐在臺上,一身青色長衫的男人,他身上沒有佩戴任何功勛的章,卻帶著一股與生俱來的和善和威嚴。
鬢角有許多白發,是長年累月的工作累出來的。
身子卻很挺拔,像是寧折不彎的白楊一樣。他談起自己的人生經歷,是如何走上可科研一條路,又是如何委屈自己的小孩放棄繁華都市的生活和他歸隱與山林。
許攸拿著麥克風,聲音溫柔道:“我很感謝我的女兒,她小時候因為我和她媽媽工作的關系吃了很多苦,科研這條路很不好走,我同時也很慶幸,她生來就不太聰明,不用和她弟弟一樣走科研這條路,吃我吃過的苦。”
場上忽然爆發出一陣掌聲,夾雜著笑聲,有人忽感心酸,淚眼朦朧。
坐在最后一排剛剛來到現場,信誓旦旦來看演講的陸初婉忽然表情一怔,然后下一秒,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像是看見鬼一樣從椅子上彈跳起來。
“怎么可能……怎么是這個老農民?!”
好在現場的笑聲很大,掩蓋了她的聲音。
但坐在前排的傅枝卻察覺到說話人的音色熟悉,她下意識地沒再繼續回許薇的消息,而是抬頭。
只不過,忽然察覺到肩膀一疼。
這一疼,拉走了她的思緒。
她回過頭去看,身后是一個穿著黑短袖的女生。
傅枝看著她,她卻像是什么都沒有發生一樣,翹著二郎腿,咬著泡泡糖,兇神惡煞的,“傅老師,演講呢,你回頭看我做什么?怎么,要拿出老師的權威管我?”
她旁邊的女生懟了她一下,示意她不要說話,然后道:“對不起,傅老師,你別和她一般見識……”
傅枝深深地看了眼兩個人,然后轉過頭,這一轉,整個人就傻眼了。
“……”
臺上那個侃侃而談,溫文爾雅的老爺爺好眼熟。
就像是那個每天早出晚歸帶著幾十萬眼睛去掃大街的普通小老頭。
如果不是這個校長的身前放著一個許攸兩個字的名牌,傅枝甚至以為世界上還有兩片相同的葉子。
一個蘋果砸在牛頓腦袋上牛頓悟了,她外公來到清大從天而降她卻傻眼了。
傅枝內心:emmm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