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黑暗的角落。
隨著怪異的腳步聲,一個微胖的人影一瘸一拐從角落里走了出來。
這人影……有點眼熟。
人影走到了距離兩人四米左右的位置停了下來,燈光下,他的臉藏在帽檐的陰影當中。
“劉……劉剛?”楚恩雅瞪大了眼睛,她認出來了。
可劉剛現在的模樣讓楚恩雅有些害怕。
“還真是不好意思啊,嚇到你了,恩雅……呵呵。”劉剛啞著嗓子說到,聲音都帶著一股形容不上來的陰森感。
劉剛戴著一頂爵士帽,肩上披著一件黑色風衣,右手還拄著一根拐杖。
“你為什么……會在這里?”楚恩雅小心翼翼問道。
劉剛緩緩將帽子摘下,露出一顆被紗布包裹了大半的腦袋,兩只眼睛中也只有左眼在外邊,右眼處的紗布上滲著點點暗紅的血印子。
“你看……我現在的樣子,是不是很慘?”
劉剛的左眼直勾勾盯著陳天和楚恩雅:
“醫生說,我的右邊眼睛徹底報廢了。除此之外,肋骨斷了五根,左腿三處骨折,還有其他地方不同程度骨裂……這都是恩雅你生日那天,王豐凱叫他的手下把我給打的啊……”
陳天警惕地看了一眼他身后的黑暗角落,對他問道:“你還沒說,你為什么會在這里。”
“咳咳……別急……先聽我說完。”
劉剛咳嗽了一聲,有氣無力地繼續說道:
“王豐凱不愧是九鼎公會的大佬,他不但把我弄成了這樣,斷掉了與我的關系,還輕而易舉地掐斷了我幾乎所有的生意渠道。”
“我不僅成了個殘廢,家里的生意也基本完蛋了。你們看,好狠一個人啊,好厲害一個人啊……咳咳……”
楚恩雅心里直咯噔,她真沒想到,這還不到半個月時間,劉剛會落得如此下場。
“陳天……你跟王豐凱,到底什么關系?”劉剛問道。
被他這么一問,楚恩雅也抬頭看向了陳天。
陳天內心毫無波瀾,平靜地說道:“我跟他沒有關系。要是有關系的話,他一開始也不至于想對我動手。”
劉剛情緒開始激動,猛地戳了一下拐杖:“那他為什么突然對你變了態度!?咳咳咳——”
陳天隨口胡謅道:“你應該比我了解他的性格,像他那樣的人,就是心思善變難以捉摸。誰知道他要干嘛呢。保不齊是他早就看不慣你了,臨時起意對你下了手。”
劉剛沉默片刻,似乎是在認真思索陳天說的話。
“我要是跟王豐凱的關系好到能讓他不再認你這個干兒子,甚至能讓他把你收拾成這樣。你覺得,我至于被你們一口一個廢物上門女婿的叫嗎?”陳天拋出了最有力的證據。
就連他都沒想到,自己這個人見人嘲諷、狗見狗都嫌的窩囊身份,居然意外地在這時候派上了用場。
果然,這么一說,楚恩雅眼中的疑慮馬上就消失了。
“你說得確實沒錯……”劉剛點了點頭:
“要說你個傻比垃圾能高攀上王豐凱,我情愿相信那時候他是中了邪。”
陳天盯著劉剛:“現在你總該說說你為什么會在這里了?。”
劉剛輕輕拍了拍腦袋:
“唉……看我這記性,差點忘了,估計是腦子也被打壞了吧。”
“我想想啊……哦我是在這里,等恩雅啊。我連身上的傷都還沒痊愈,剛能下地走路,我就迫不及待來見你了恩雅。”
楚恩雅打了個冷戰,低聲對陳天說:“他就跟變了個人似的,生日宴會上他是讓我覺得惡心,現在是……又惡心又可怕。”
“他一下子遭遇了太大的打擊,性情大變很正常。”陳天輕輕撫了撫她的后背:“有我在,不用怕。”
楚恩雅微微一怔,她都覺得很意外,自己竟然覺得陳天平靜的話語給了自己莫大的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