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的空氣里都飄著一股散不開的中藥氣味。
“小天你來了……”譚民雙手吃力地撐著身子,想要坐起來。
陳天急忙過去輕輕按住他:“譚叔你好好躺著。”
陳天的目光掃過譚民已經變形了的右小腿,他一眼就看出來,這是骨折之后沒能完全接上,經過一個月的自愈,才變成了這個樣子。
而且從那不正常的膚色和腫脹情況來看,里邊損壞的骨骼肌肉依然有著較為嚴重的炎癥。
如果不加以正確的治療,這條腿都會完全廢掉,甚至會危及生命。
“是誰干的。”陳天眼神帶著寒意。
“是……順泰公司里鄭家幫的人。”劉愛蘭紅著眼睛說道。
陳天皺眉:“鄭家幫是什么。”
劉愛蘭解釋道:“一個多月前,在鄭海富的組織下,以鄭家溝村為首的幾個村子里的部分鄭氏村民,成立了鄭家幫。全都是一些堅定擁護鄭海富的人。”
鄭海富,就是劉建仁的父親。陳天有些不解地問道:“鄭海富已經是鄭氏族長了,為什么還要成立這么個鄭家幫?”
譚民無奈地說道:
“即便是這幾個村子里姓鄭的,也有一些人不喜歡甚至反對他。他覺得光是舉著姓氏宗族的大旗還不夠,就搞了這么個玩意兒。凡是加入了鄭家幫的,等于是給他家賣命,但會獲得他以族長名義分配的一些好處。短短一個月里,幾個村子里過半的姓鄭村民都加入了鄭家幫……連你大舅也加入了。”
陳天更為不解了:“鄭海富說頂天了不過就是有錢點,還有個名義大于實際權力的族長身份。他是能給出多大的好處?能這么吸引人?”
“唉,因為一個多月前,鄭海富把女兒嫁給了順泰的總經理啊。這邊幾個村子里的人,除去跑外邊打工的,多多少少都得靠順泰養家糊口……加入了鄭家幫,就能優先獲得順泰的工作資源。”說這些的時候,譚民連連嘆氣。
劉愛蘭抹著眼淚對陳天說道:
“你譚叔本來是順泰一個開采隊的負責人,由于鄭家幫的作梗,直接把他調成了倉庫看守員。他也是性子犟不服氣,想找上級理論,結果……被打斷了一條腿啊……”
譚民神色悲涼道:
“幾個村子里,本來姓鄭的人就占了一半。另一半里邊都是些其他姓氏,根本沒有能像鄭氏這樣依靠宗族形式凝聚起來的。我們這地方,宗族之爭自古以來就存在,鄭氏也向來是壓著所謂的外姓村民一頭,到現在更是變本加厲了。”
劉愛蘭眼淚嘩嘩的,情緒上來了,一時間差點暈了過去。
譚民嚇得都忍著疼痛坐了起來,擔心得不得了。
陳天迅速扶住劉愛蘭,手指搭在她手腕上檢查了一下,發現她也是一身的毛病,都是活活累出來的。
“嬸嬸,你坐下,我給你治治病。”
劉愛蘭和譚民都很詫異,他們是看著陳天長大的,從來都不知道陳天還能治病。
但他們都知道陳天是個好孩子,不可能胡來。
于是劉愛蘭就坐在了一張椅子上,拉著陳天的手問道:“小天……你還會治病?”
陳天說道:“我母親去世之后,我就會了。嬸嬸你坐好放松就行。”
“好……”
陳天走到劉愛蘭身后,雙掌輕輕壓在她干瘦的后背上。
不到十分鐘,劉愛蘭欣喜地感覺到,自己的身體狀態明顯不一樣了。
“愛蘭……你的臉色……好了很多啊!”譚民驚訝地說道。
“是么是么?我看看!”劉愛蘭起身,健步如飛去柜子上拿了鏡子一看,還真是氣色紅潤!
看著她剛才利落的走路姿勢,譚民震驚了。
要知道,他老婆受了這么多年累,走路都會有些搖晃,哪能像現在這樣大步流星!
“小天……你這……也太厲害了吧!”他瞪大眼睛看著陳天。
陳天走到床邊坐下,對他說道:
“你的腿骨沒有完全接正,但已經愈合了一部分,我需要把斷骨處重新斷開,才能給你治好。等下會有點疼,譚叔你忍一忍。”
譚民忙說:“一點疼不算什么,小天你盡管動手!”
陳天用手指在譚民受傷的腿上點了幾下,然后雙手握住,猛然發力。
咔嚓一聲響——
譚民疼得瞬間臉色慘白,額頭都冒出了豆大的冷汗,但他愣是忍著沒發出半點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