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對母子倆好,能多會幫襯一下的,就只有譚小志一家、吳麗麗一家還有老村長一家。
然而,譚小志已經去世多年,要不是陳天此次回來,他爸媽恐怕得被人欺負到死。
吳麗麗的母親也差點死于癌癥,雖說如今吳麗麗有了點錢,但免不了遭人說三道四,在村里的日子也不會過得順心。
至于老村長,情況比這兩家好不到哪里去。
倒是這些個曾經為非作歹的家伙,如今卻一個過得比一個好。
陳天輕輕嘆了一口氣,忽然說道:
“如今你們也都長大了,可是你們對于以前那些事情,好像毫無悔意。”
三人不由得大笑起來,紋身男更是笑得直拍桌子。
“有這么好笑?”陳天皺眉道。
紋身男說道:
“我看你丫的是這幾年沒挨我們打了,忘記被我們扔到學校廁所糞坑里是什么滋味了?”
陳天腦海里,原主的記憶清晰浮現,伴隨而來的,還有一種憤恨卻無助的悲涼情緒。
——
陳天從小體弱多病,小學時候還是班上個子最矮的。
四年級以前還好,那時候同學們都還能說不怎么懂事,陳天倒也還沒受到太多欺負。
但從五年級開始,情況就不一樣了。
年紀稍微大了些之后,紋身男這幫小子發現,欺負陳天是個很好玩的事情。
加上耳濡目染村里一些大人們的閑話,就順理成章地也將陳天視為能夠隨意欺凌的野種。
把陳天的書包扔垃圾桶、往他水壺里撒尿、讓他跪在地上一邊爬一邊學狗叫……這種事情隔三差五就會上演。
一開始,陳天還會去跟老師告狀。
老師便會懲罰這幾個欺負他的小子。
可最后換來的是紋身男等人更兇狠的報復。
告狀一次,就把他打一頓。
打了幾次之后,可憐的小陳天身上便青一塊紫一塊。
即便他很懂事,不希望讓母親擔憂,但這又豈能瞞得過母親的眼睛。
在母親的安撫和追問下,他說出了自己被欺負的實情。
他母親鄭水柔,在憤怒之下,親自去學校告狀。
學校方面能做的,當然也只有把紋身男等人的家長叫來談一談。
結果就是,第二天,陳天家的房子都差點被紋身男這幫小子的爸媽給燒沒了。
幾人的爸媽直接撂下狠話——要是還敢到學校告狀,就往死里整你們母子倆!
而陳天到了學校之后,還被紋身男為首的幾人,拖到了廁所。
那時候,鄭家溝村小學的條件很簡陋。
廁所外邊是土磚砌起來的,里邊就是一大糞坑,上邊架著些木板。
紋身男、大金鏈子、黃毛還有紅毛,四個人把陳天按在了臟兮兮的木板上,趙祥在廁所門口把風。
這幾人當時也就十二三歲,可欺負起人來一點都不手軟。
任由陳天怎么大哭求饒,幾人還是把他給扔進了糞坑。
“我現在一想起你渾身屎尿的樣子就搞笑,哈哈哈哈!”紋身男的聲音把陳天從回憶拉回了現實。
他一邊做出夸張的嘔吐動作一邊繼續說道:“沒記錯的話,那里邊還有好多扭動的蛆蟲,嘔——”
“哈哈哈哈!”其他四個人笑得前俯后仰。
“對了,還有個事情,不知道吳麗麗跟你說過沒有。”紋身男眨眼道。
陳天看著他:“什么。”
“看來你小子真不知道。”紋身男滿臉邪笑:
“在村里念完初中后,你和吳麗麗都去了鎮上念高中。有次我們五個閑著沒事到鎮上去玩,正巧碰到了她。”
陳天眉頭微微一皺,隱隱約約覺得不對勁。
紋身男繼續說道:
“那次她好像是要給你買生日禮物。我們就跟她說,我們是去找你麻煩的。吳麗麗嚇得喲……”
大金鏈忍不住插嘴道:“吳麗麗這妞長得確實漂亮,高中時候就發育得盤靚條順了。”
紋身男舔了舔嘴角:“可不是么。”
“你們是不是對她,做了什么。”陳天眸子里漸漸浮起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