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個消息,陳天愣了很久。
堂堂北域陳家的家主,就這么……死了?
一個說句話就能讓戰域首司調動部隊力量的人,就這么死了??
盡管陳天對于北域陳家乃至陳道銘這個人,都知之甚少。
可陳道銘的死訊,著實讓他有種很不真實的感覺。
太難以置信了。
有賀無疾這樣的華國頂級中醫大師,陳道銘病死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陳天急忙問道:“他是怎么死的?”
電話那頭,賀無疾長嘆一聲:
“唉……家族內斗,說來話長。”
確實,這種級別的大家族當中的局勢,向來是無比復雜的,賀無疾也不可能三言兩語便跟陳天交代清楚。
更何況,陳天對陳家的情況那么陌生。
“陳家內斗,是不是也會殃及到你?”陳天問道。
賀無疾語氣里滿是無奈:
“這是在所難免的事情……不過您放心,這對您不會有影響。另外,陳道銘先生在數日前就已經做好了準備,他委托我將他個人名下的凈資產,全部轉交給您。相關手續還在辦理中。”
陳天沉默了許久,又問賀無疾:
“三天前,夕虹市鄭家溝村,發生了很嚴重的事故,你知道這個情況嗎?”
“事故?什么事故?”賀無疾很訝異。
陳天說道:
“我原本想找陳道銘問問,哪怕他不知道,也許也能幫我查一查,結果沒成想……算了,你應該也有很多事情要處理,忙你的去吧。”
陳天對于陳道銘會將資產轉交給他的事情,幾乎沒什么反應。
現在的陳天,表面上看上去跟往常沒什么區別。
可三天前鄭家溝村發生的事情,已經給他造成了極大的精神重創。
“出發,去鄭家溝。”陳天對司機說道。
“是,陳先生。”
幾個小時后,陳天在村子外的大馬路上,被人攔了下來。
這幫穿著搶險救災工作服的人員跟陳天說,鄭家溝村這一片區域目前正在封鎖中。
“我是順泰公司的老板。”陳天面無表情地說道:“我的公司全部被毀,難道我也不能進去看一眼?”
工作人員解釋道:
“這位先生……不是不讓您進去看,只是里邊的情況很糟糕,等到處理完,相關部門一定會給您對應的賠償。”
陳天腦海里不受控制地浮現出了原主的記憶。
他雙眸低垂,緩緩說道:
“那么,死者的遺體呢?”
“這個……”工作人員略一思索:“已經找到的遺體都統一送往了臨時建造的停尸房,我可以告訴你地址,就在這附近。”
“好,多謝。”
十來分鐘后,陳天到達了這個臨時搭建的停尸房。
在這里,陳天找到了老村長、張瑩瑩、譚小志父母還有吳麗麗以及她母親的尸體。
前不久還活生生的人,此刻都躺在了冰冷的停尸房內。
陳天腦海里,原主的記憶和之前他來個母親過冥壽那幾天的記憶反復交疊。
三天前發生的場景,也在他眼前不斷浮現。
“鄭家溝村,有幸存者嗎?”陳天問身邊的工作人員。
工作人員表情沉重:“沒有……就連周邊幾個村子,也都傷亡過半。”
“周圍的傷者,知道發生什么事情了嗎?”
“好像,不知道,要么說發生了地震,要么說是發生了爆炸……”
陳天捂著胸口,死死咬著牙關。
他本就有重傷在身,尤其是當時幾乎被打成了碎塊的心臟,現在依舊還很脆弱。
即便他極力控制著情緒,但那種悲痛的心情仍然讓他胸腔當心脈再次崩裂。
一股鮮血,沿著他的嘴角流淌而出。
“啊!先生,您怎么了!?”工作人員嚇得臉色都變了。
陳天生生咽下了嘴里的鮮血,擺擺手:“我沒事……”
然而他剛說完,還是倒在了地上。
“小師妹……陸……陸憐星……你為什么……會變成這樣……”陳天泣血呢喃,接著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六百多年前的摯愛之人,六百多年后竟成屠村兇手。
那么多條活生生的人命,那么多個給予了陳天最大善意的人……都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