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封信就是從厄爾巴島送到當時在巴黎的波拿巴俱樂部的,而他自己就是那個俱樂部的副主席,是陰謀的主導者之一
知道了這一切之后,他的心情隨之驟然跌落到了谷底。
應該怎么辦
無論從任何方面來看,自己的兒子都是基督山伯爵是仇敵,他有無比光明正大的理由,施加任何程度的報復而且他還大大方方地直接跟自己說了出來。
無疑,他可以違背自己剛才的諾言,回去之后提醒兒子小心提防,可是與生俱來的驕傲和尊嚴,不容許他在伯爵面前耍弄這種兩面派戲法。
“我說完了,我請您以您的良心和榮譽,對我做出一個公正的回答,侯爵先生。”埃德蒙唐泰斯熱切地看著諾瓦蒂埃侯爵,等待著他的回答,“您認為,我應該怎么辦”
特雷維爾侯爵也暗暗看著諾瓦蒂埃,說實話,如果是他的話,肯定會選擇保兒子,為此付出任何代價都在所不惜,不過在這時候他當然會裝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樣子。
“我們都有各自家族的榮譽。”他低聲說,暗示了自己的意見。
“是的,榮譽”沉默許久的諾瓦蒂埃侯爵長嘆一聲。
接著,他突然站起身來,然后恭敬無比地向埃德蒙唐泰斯俯下身來,花白的頭發也由此落下,遮住了老花的眼睛,“先生,對于我兒子給您帶來的那些深重災難,我非常遺憾,也非常抱歉我承認,您有報復的權利,我我會為您守密的。”
說到這里,他的語氣突然哽咽,一瞬間似乎說不出話來了。
老父的眼神,讓埃德蒙看了之后也不禁深感憐憫,而這種光明磊落的答復,更是讓他暗暗佩服。
但無論有多少憐憫和佩服,都沒有折損他那頑強的報復心,他一定要復仇。
“您希望怎樣對待他”特雷維爾侯爵突然問。
“我我還沒想好,但我一定要報復。”埃德蒙回答。
“那么,等到時機合適,你們決斗吧,以您自己的手來洗刷自己的冤屈和痛憤。”特雷維爾侯爵提議。“雖然法律上會有點障礙,不過我們可以輕易壓下去。”
埃德蒙唐泰斯并不反對這個意見,于是兩個人一起看向了諾瓦蒂埃侯爵。
而侯爵眼下沒有了剛才是意氣風發,相反失魂落魄起來。
他輕輕地跌坐了下來,然后長嘆了一口氣。
“雖然我們政見不合而且屢屢爭吵,但是他畢竟是我唯一的兒子,您能否等他生下了一位孫子再行使您的權利”他近乎于祈求地看著埃德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