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歐仁妮的歌聲很好聽,您要不要欣賞一下”
夫人的話,打斷了埃德蒙唐泰斯的思緒,也讓他產生了些許好奇。
他又看了看歐仁妮,這個驕傲而且冷漠的姑娘,即使落魄到了如今的地步,被父親“轉送”給了其他人,卻依舊顯得平靜澹薄,彷佛她還沒有理解自己現在的處境一樣。
曾經驕傲的人上人大小姐,現在卻只能仰人鼻息,靠取悅他人求存了。
“歐仁妮小姐,您會唱歌嗎”埃德蒙唐泰斯盡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和藹一些。
歐仁妮雖然性格冷漠,但是她也并不傻,雖然她還是剛剛見到這位伯爵,但是從母親那恭敬討好的態度,她當然能夠想得到,眼下自己的家里,是這位伯爵先生說了算了。
她還不知道其中的具體內情,只以為這是母親找的新闊老,甚至可能是母親的老情人,但不管怎樣,事實和猜測總歸是殊途同歸,總歸伯爵已經是她們母女的“庇護人”了。
歐仁妮年紀雖然不大,但是從小耳濡目染也見識過上流社會那種種勾當,加上她跟父親也沒有多少感情,所以也并不對母親這么快就找到新的靠山而感到反感和憤怒。
她只覺得一切都是那樣疏離,明明自己的人生已經大大地變了樣,但彷佛自己是置身事外的那個人一樣。
“從小就有老師教我聲樂,她們都說我的天賦很不錯。”歐仁妮看著伯爵,然后澹然回答,“您想聽嗎”
埃德蒙唐泰斯心想,反正現在還有時間,不妨聽聽,于是點了點頭,“我洗耳恭聽。”
“那您想聽什么曲子呢”歐仁妮問。
什么曲子這個問題讓埃德蒙突然陷入了迷茫。
他這輩子,走南闖北那么多年,卻還沒有多少靜下心來聽人唱歌的經驗。
驀然回首,他上一次安安靜靜地坐著唱歌,還是當年在遠航歸來的時候聽著梅爾塞苔絲為自己唱歌了。
雖然她沒有經過什么訓練,但那歌聲卻彷佛能夠治愈靈魂,雖然現在已經過去了十幾年,他已經記不得其中的曲調,但是即使如此他還記得那種發自靈魂的舒適感覺。
可是沒有了,這一切都已經化為烏有。
他眨了眨眼睛,總算沒有讓眼淚奪眶而出。
接著,他又看向了歐仁妮,這個身材單薄但仍舊漂亮的前富家小姐,此時也正謹慎地打量著自己。
漁家的歌謠,這種大小姐怎么會唱呢他們心自問。
“我對歌唱并無研究,您按照您的喜好來唱就好了”他低聲回答。
“您現在心情好像很糟糕,是回想起什么傷心事了”歐仁妮小心翼翼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