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我挺羨慕你們的,你們雖然沒有足以夸耀的功業,但你們年輕,活力充沛,擁有著無窮無盡的可能性,同樣也可以全身心地去享受生命的美好而這一切,等到人年老的時候就再也享受不到了”
接著,他嘆了一口氣,“我今年正好60歲,已經是人生的暮年了,我每一天都能感受到自己的精力在流失,年輕時從未擔心過的一切,現在正讓我困擾無比當然,這是每個人都必須面對的東西,所以我也無需為此感到悲傷,就我個人的人生經歷,人間的一切大風大浪我已經見慣了,人間的一切享受我也都已經體驗過了,我別無遺憾”
埃德蒙輕輕點了點頭,他相信元帥所說的不是自夸,畢竟他可是蘇爾特元帥。
“你的主子行事和你一樣拘謹嗎”元帥又問。
“陛下天潢貴胄,當然比我灑脫太多。”埃德蒙連忙回答。
“那他風流韻事多嗎”元帥又追問。
這個問題,埃德蒙也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不過既然元帥有問,他也只能知無不言,“陛下才華橫溢喜好文學,自然心里也有幾分詩人的浪漫”
“哈哈哈,那看來就是挺懂風流咯那還算像話。”蘇爾特元帥大笑,“我就喜歡懂享受生活的人。好,那以后碰到他,看來氣氛也不會搞得太尷尬。”
蘇爾特元帥敢于評價陛下,埃德蒙可不敢,只能默然聽著。
不過從元帥的口風當中他也察覺到了對方的暗示。
他想要親眼看看陛下
那顯然就意味著,他確實在認真地考慮和波拿巴家族聯手。
這是一個極好的信號。
“陛下也非常希望能夠見到您,在他心中,您值得他敬佩,他永遠也不會忘記您在1815年忠誠地站在了皇帝一邊。”他連忙向元帥示好。“他說過,這份忠誠,波拿巴家族必定會回報的。”
“往事終究是往事,也沒什么好提的,我們更應該看看未來,接下來的事情我的副官會去跟他說清楚的,如果他真的樂意和我聯手的話,我們都得展示出彼此的誠意來。”蘇爾特淡然回答。
“那您認為的誠意到底是什么呢”埃德蒙小聲問。
“誠意就是能給我、能給這個國家帶來什么。”元帥回答,“比起出價來,我更在意的是,我日后要效勞的人究竟是什么人是一個現在還不到二十歲的小毛孩子,還是一個只會空口說大話的詩人,亦或者是真的有幾分才能、也有遠大目標的天降奇才這其中的區別,決定了我應該怎樣選擇,你剛才說他感謝我1815年的忠誠,其實大可不必,我1815年忠誠并不代表我1829年繼續忠誠,什么也代表不了我是蘇爾特,我曾為了皇帝而戰,但如今我已經不需要為任何人而戰,我只為自己而戰。”
如此桀驁不馴的話,在任何人聽起來都極為刺耳和狂妄。
即使他是蘇爾特元帥,埃德蒙也覺得太過分了。
“閣下,我認為您不必糾結自己在為誰效忠,您是在為這個國家效忠,很明顯,陛下會給您展示誰更能夠帶領這個國家走向繁榮昌盛而且,我認為,如果您真的站在了波拿巴家族一邊,那么毫無疑問您就是在向陛下效忠,我說的陛下不是說已故的先皇,而是拿破侖二世陛下
陛下很尊重您,他樂意聽從您的指點,尊重您的每一個決定,但他也絕對不會容忍對他的冒犯,您要么為他而戰,要么不為他而戰,只有這兩種選擇罷了”
“您在說什么”元帥的視線變得更加嚴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