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您服役多久了”在他坐下之后,艾格隆以輕松自然的語氣問。
“我在1816年從軍隊里退役了,然后追隨元帥一起閑居。”少校十分自然地回答了他,“在那之前,我跟隨了元帥十年之久。”
“那算起來的話,您可是有著輝煌的戎馬生涯。”艾格隆點了點頭,以示贊許。
“您過獎了,我只是追隨在元帥身邊,去了每一個他曾經去過的戰場而已。”雖然并不倨傲,但是提到這里的時候,米佩少校的口吻當中還是不禁帶上了一些自豪,“輝煌的是元帥閣下,我只是近距離目睹這一光輝的人。”
少校這一方面是在自謙,另一方面也是在暗示自己堅決地站在元帥一邊,只會為元帥的利益行事。
在當初的帝國時代,他作為一個初出茅廬的年輕人,對政治就不敢興趣,只對自己的個人前途和收入感興趣。因為腦子靈活而且業務能力不錯,所以他被蘇爾特元帥看中一直帶在身邊栽培,而他對元帥自然也感恩戴德,一心想要借著元帥的提攜飛黃騰達。
在元帥的照顧下,經過了多年的戎馬生涯,他的軍銜穩步地提升,如果按照正常的發展,他將會登堂入室飛黃騰達,并且作為元帥的心腹,在元帥退休之后繼續維護自己這一派人的勢力。
只可惜,在1815年那個可悲的年頭,他的恩主蘇爾特元帥站錯了隊,選擇重新為皇帝效勞,而在波旁王朝重新復辟之后,元帥也隨之倒了大霉,一度被流放,好不容易才回到國內,他的那些心腹勢力自然也遭到了嚴厲的清洗少校作為他多年的副官,當然也逃不過這種清算,只能黯然退役了事。
退役之后,他沒有多少出路,還是元帥看著多年效勞的情分上收留了他,把他們一群退役的老部下養在身邊。
當然,這不只是為了情分,也是為了維護自己的心腹團隊,以備未來東山再起的時候有人可用。
元帥心里不服氣,一心想要重回最高的舞臺,少校又何嘗不是如此
十幾年投閑置散的生涯,讓他一事無成地步入了中年,他可不愿意自己一輩子永遠止步于此。
最近,在得知元帥暗中蠢蠢欲動,和各方勢力聯絡,準備趁亂東山再起的時候,他非但沒有害怕沒有制止,反而積極地參與其中因為他知道,這也是自己翻身的機會了。
而且他也知道,他多年跟隨元帥的經歷,也就意味著他的個人前途和元帥完全綁定了。
上層的大佬們可以翻云覆雨,他卻沒有改換門庭的機會,他只能跟著元帥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盡心盡力地完成元帥交代的所有任務,然后祈禱運氣這一次站在元帥這一邊。
所以,哪怕現在他面對的是皇帝的獨子、是帝國曾經無可置疑的繼承人,他也不會動搖。
“我同樣對蘇爾特元帥充滿了敬仰,我小時候在奧地利的宮廷上課的時候,不止一次地聽到過他的名字,只可惜很遺憾我是無法和您一樣,在近距離親眼目睹那些輝煌壯觀的瞬間,您的經歷對任何男人來說,都是難得的幸運。”雖然米佩少校一上來就對自己保持距離,但是艾格隆卻也不以為忤,依舊非常謙和,以此來表示自己對蘇爾特元帥的看重。
他知道,自己雖然有著輝煌的姓氏,但畢竟離開法國太久,這么多年來沒有在國內建立自己的威望,對普通沒見過世面的愚夫愚婦,可能單憑姓氏就能讓他們熱淚盈眶,但是對少校這種見過世面的人來說,不可能一見面就讓他們納頭便拜,那完全不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