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丹的苦勸,終于讓盛怒之下的公爵稍稍清醒了過來。
確實,還是那句話,他們一家不能當兩次弒君犯了。
而且,國王現在是他手里的一張牌,雖然價值已經大大下滑,但至少還可以利用,如果直接逼死了他的話,那接下來就有可能是一敗涂地了他將再也沒有了轉圜的余地,所有人都會把罪名都推到他的身上,然后心安理得地迎接新主人。
所以哪怕再怎么生氣,也不能弄死他,等大局已定之后怎么擺布都行,但現在必須留下他一命。
這個老雜種恐怕就是因為知道這一點,所以才這么有恃無恐吧公爵既憤恨又無奈地想。
但不管怎么說,現在跟一個廢王再爭辯已經毫無意義,他現在必須對新的形勢做出應對。
“把王室成員們分別看押起來”他對自己高丹下令。
接著,他又湊近了高丹,附耳小聲對他追加了一個命令,“給我找到塔列朗,我要跟他好好談談。”
“是,閣下。”高丹連忙點頭答應下來。
公爵做了個手勢,然后自己走出了房間,他怕繼續呆在這里,他真的會失去理智把國王給殺了。
籌謀了那么多年計劃,在執行當中卻碰到了一個個意外,明明已經走到了現在,卻還要面對那么多深不見底的危機
命運啊,為什么你老是在折磨我這個可憐的家族在走廊上,他看著窗外熟悉的王宮,然后郁悶地長嘆了口氣。
正當奧爾良公爵占據了王宮,然后對國王軟硬兼施、威逼利誘的時候,艾格隆也正在進行他的進軍。
從里昂誓師算起,他在法蘭西的腹地已經行進了差不多一周時間。
這一周里,如同事前所預料的那樣,他并沒有遇到什么抵抗,沿途本就沒有多少駐軍,在聽說馬爾蒙元帥都已經被俘虜之后,也更加沒有戰意,要么作鳥獸散,要么干脆也投靠到了艾格隆這里。
經過這一路愉快的行進,如今他離巴黎也越來越近了或者更加準確地說,他已經來到了楓丹白露宮附近。
盡管艾格隆在幼年的時候在這座宮殿呆過不少時間,但是對這座宮殿他已經沒有了任何印象,不過這不重要,因為,這可是楓丹白露啊
拿破侖的帝國,同這座宮殿可謂是息息相關。
在帝國最鼎盛的時候,皇帝和其他皇室成員們就是在這里愉快享受他們富貴的宮廷生活的;而在帝國最低谷的時候,1814年拿破侖皇帝也是在這里告別了他的近衛軍們,然后暗然退位。
如果說凡爾賽就意味著波旁王朝的話,那么楓丹白露宮就意味著帝國。
而現在,他已經來到了楓丹白露宮的邊沿。
騎在高頭大馬上的艾格隆,他已經能夠看到在不遠處的地平線上,那些優美宮室的輪廓。
這座宮殿馬上就要重新成為我的東西了但奇怪的是,艾格隆心里此時并沒有竊喜,而是一種莊嚴的平靜。
只是取回本就該屬于我的東西而已,有什么值得慶幸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