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經過梅特涅在維也納和會的一番操作,把來茵蘭給了普魯士,并且把熱那亞給了撒丁王國,讓奧地利和法國不再直接接壤,也沒有了直接的領土沖突風險,但是,法蘭西依舊是奧地利永遠無法忽視的大國,它的體量、它的實力以及它多年來多展現出來的勃勃生機,一直都讓奧地利極為忌憚。
波拿巴家族即將重新在法蘭西上臺的消息,更加加重了這種忌憚,而在這樣的情況下,特蕾莎公主就顯得不可或缺了。
這位哈布斯堡家族的公主,雖然已經嫁了出去,但畢竟對祖國還會存有幾分感情,而且從她一直以來的種種表現來看,她也確實非常重視家庭和親情如果她坐上了皇后的尊位,那必然就會讓奧地利更加容易和法蘭西拉近關系。
正是出于這種心理,所以奧地利在官方態度上對特蕾莎自然極為友好,當年那些不愉快的事情都已經煙消云散,盡管她并非皇帝的女兒而是侄女,但此刻從實力地位出發,她已經是最尊貴的公主殿下,是家族的驕傲。
如果特蕾莎公主能夠坐穩皇后的寶座,并且施展自己的影響力,那么她就可以讓奧地利多了幾分依仗。
當然,哈布斯堡家族幾百年來到處聯姻,路易十四的母親就是哈布斯堡的公主如果不是不幸碰上大革命的話,路易十七國王也是,但這并不妨礙法國繼續和哈布斯堡家族交戰,他們也絕不會天真到單純靠著嫁女兒就可以得到和平與尊重,所以皇帝和梅特涅的自然也做了兩手策略利用特蕾莎去接近未來的法國宮廷,同時暗中繼續提防法國。
正因為兩邊都非常滿意,所以這次覲見可謂是賓主盡歡,在來到尾聲時,大使突然放低了聲音,“還有一件事我要向您稟告,殿下。”
“您請說吧”特蕾莎立刻回應。
“實際上,這是梅特涅首相要我向您轉達的口信。”大使小心翼翼地說了下去,“他說塔列朗親王這個人雖然奸猾狡詐,但是從來不做湖涂事,所以他反而可以確保整個國家對內對外都穩定下來,您可以暫時信任并且倚重他。不過親王畢竟年事已高,對于他之后的事情,您應該早做打算。”
“早做打算”特蕾莎一時沒有明白他的意思。
“就是為塔列朗親王退休或者病故做準備。”大使索性把話說得更加直白了,“依照梅特涅對羅馬王陛下的了解,一旦塔列朗退場,他就絕不會再任命任何一位強勢的首相,因此他會在自己的親信之中挑選后繼者,而您如果早點為此做準備的話,不妨暗中扶植您認為最合適的人選,讓他得到宮廷的信任,這樣的話在后塔列朗時代,您就可以維持著對政府的影響力。”
特蕾莎一想這倒是有道理。
梅特涅玩了一輩子政治,看人看物都相當準,他的判斷肯定也有參考的價值。
而站在特蕾莎的立場上,雖然她并不貪戀權力,但上次與艾格隆的沖突,讓她痛切地感受到了“議價權”有多么重要,為了在丈夫面前有底氣,她覺得自己也必須去掌握住一點權力。
這不是為了和丈夫爭權奪利,而是為了讓夫婦能夠一直恩愛下去。
“我明白了,請您替我轉達對首相閣下的感謝。”
“愿您往后繼續心想事成。”話說到這里,大使畢恭畢敬地再度向特蕾莎行禮,然后告退離開。
在送走了來自于自己母國的大使之后,特蕾莎微微感到有些頭暈目眩。
一方面,身懷六甲的她,不堪長時間和別人談話的勞累;另一方面,剛才父母親的信件牽動了她的心弦,以至于影響到了她的氣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