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了,閣下。”他終于長出了一口氣,“那接下來您認為我們應該怎么做呢去私下里和輝格黨的知名人士聯系嗎”
“我就說過你很聰明,亞歷山大。”巴薩諾公爵微微笑了起來,然后,他豎起手指輕輕擺動了一下,“這就是我們接下來工作的重點,但我們必須要小心謹慎,不要讓威靈頓公爵感到尷尬,更加不能傷害到那些我們潛在合作者的名聲”
亞歷山大當然明白公爵的意思。
英國人秉性固執驕傲,而且無差別地討厭一切外國人,再加上他們和法國人的長期戰爭才剛剛結束不久,所以他們對法國人的敵意是相當濃厚的。
在這種情況下,如果讓他們感覺某個政客和法國人過從甚密的話,那絕對會影響到這個人的政治生涯,所以必須小心行事。
不過,對此亞歷山大倒是很有信心,在他看來,如今英法兩國之間并沒有必須用極端手段才能解決的矛盾,而且比利時的獨立,對英國的利益來說同樣有利,除了一點點已經過時的仇恨之外,擺在他面前的障礙并不多。
英國的政客一向以現實主義而著稱,絕不會糾結于過去的仇恨,雖然無法期待得到他們的友誼,但至少也不用擔心他們會因為感情用事而放棄真正的利益。
而這時候他又想起了臨走之前塔列朗親王對自己的指點。
帕麥斯頓,這位見風使舵“叛逃”到輝格黨的托利黨成員,因為輝格黨當了幾十年的在野黨極度缺乏實務人才,所以如今他已然成為了輝格黨內的高層,如果輝格黨一旦被國王任命執政,也許他就將成為未來的英國外交大臣。
按照塔列朗親王的判斷,這位野心勃勃的政治家,為了抹平別人對他見風使舵的譏笑,為了給自己賺取更上一層樓的政治資本,他會非常樂于推動比利時的進程,而在這種情況下,這支代表團就將可以得到最大的幫手。
亞歷山大無從知曉塔列朗親王的判斷到底是對是錯,但既然這是親王的判斷,那么他就必須堅決執行到底。
而且,從目前的情況來看,塔列朗親王對身邊的島國局勢洞若觀火,他身在巴黎就已經預見到了這么多事情,那么他的判斷一定也有幾分道理。
所以在想明白了這一切之后,亞歷山大也明確了自己接下來工作的重點幫助巴薩諾公爵努力擴大代表團在英國上層社會的輿論影響力,同時暗中接觸也許不久之后就將上臺的輝格黨政客。
在馬車上,他如實地把自己思考的過程和結果講述給了巴薩諾公爵聽,猶如是一個向老師上交作業的學生一樣,而年邁的巴薩諾公爵也頻頻點頭,看得出來對他的表現也相當滿意。
“你果然把握住了重點,亞歷山大。既然你知道了應該怎么做,那接下來你就放手去做吧,我已經年老了,沒辦法四處活動,既然陛下和塔列朗親王對你寄予如此厚望,那你就應該拿出應有的努力來,證明你確實如同他們所期待的那樣優秀。”
說到這里,他突然又壓低了聲音,“該指點你的我都已經告訴你了,唯獨還有一點,我要再跟你說明無論我們私下里怎樣跟別人談論陛下的意見,在公開的對外渠道當中,所有的談判和交易,都是塔列朗親王一人來負責的,比利時的獨立將是親王與英國人交涉談判后的結果,而陛下在期間除了對比利時的獨立運動表示同情之外,并無干涉他國的任何想法和行動,你明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