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好,夏奈爾。”路易停下了腳步,然后向少女打了個招呼。
“早上好,先生。”少女笑著向他行禮,然后又看向了愛德蒙-唐泰斯和擔架上的神父。
“請問您該怎么稱呼呢?”她看著他,然后用法語問。
被她的視線所及,愛德蒙-唐泰斯突然有些手足無措。
他已經十幾年沒有見過女人了,更何況還是這么漂亮的少女。
他在海中的倒影看到過自己是什么形象,所以看著少女溫和而又明媚的笑容,愛德蒙-唐泰斯一瞬間有些無地自容,連手都尷尬得不知道該往哪兒擺。
“您沒事吧?”少女好奇地打量著他,并沒有顯露出任何的嫌棄,“您是聽不懂法語嗎?”
“不……我沒事……小姐。”愛德蒙-唐泰斯連忙搖了搖頭,“我只是離開人間太久,太久沒有看到人間的美麗景色而已,就像是被關進地穴不見天日的人十幾年后重新看到陽光,我有些失神了。”
接著他報出了自己的名號,“我叫愛德蒙-唐泰斯,剛剛從伊芙堡監獄出來。這位是我的義父法利亞神父。”
“呀……您真找到了一個很會說話的人呢!”夏奈爾忍不住笑出了聲,然后對路易說。接著,她又看向了愛德蒙-唐泰斯,然后又向他行了禮,“先生,您受苦了,我代表天國的皇帝陛下對您的犧牲致以最高的崇敬。”
代表皇帝陛下?愛德蒙-唐泰斯和法利亞面面相覷。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還沒有等愛德蒙反應過來,女仆又抬起頭來,以溫和的笑容看著他。
“您現在有些衣衫不整,先去換下衣服、再整理一下儀容吧,然后再去面見我的主人。”
“好的。”愛德蒙-唐泰斯連忙點了點頭。
接著,夏奈爾帶著他來到了走廊盡頭的一間小隔間當中,然后從旁邊遞給了他一套衣服。
愛德蒙拿著衣服走進了房間,關好了門以后,他發現這里有一桶清水,還有一面鏡子以及刮胡刀。
看樣子這里是專門留給島上的拜訪者整理儀容的——愛德蒙-唐泰斯心想。
雖然這些天來他和路易的交流并不多,但是他明顯已經看出來了,對方在到處搜羅像他這樣的人——曾經為拿破侖皇帝服務過、以及曾經有水手的經歷。
很明顯,從牢獄里撈出來、然后帶到島上的人也不止他一個人而已。
證實了心中的猜測之后,愛德蒙-唐泰斯反而稍稍放下心來,開始脫下了已經骯臟不堪的衣物,然后為自己清洗身體。
厚厚的泥垢被他從皮膚上刮了下來,他精瘦的身體也慢慢地被清洗干凈。
接著,他對著鏡子開始刮臉。
在鏡子當中,十幾年養出來的大胡子一片一片地落下,一個全新的面孔,也出現在了愛德蒙-唐泰斯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