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他用手撫摸了一下了這塊翡翠,感受著它滑潤的觸感。“況且,圍繞著這塊寶物,出現了太多的腥風血雨,我想只有身為上帝最忠實仆人的教皇陛下,才有足夠的德行承受它的貴重吧……”
雖然艾格隆知道這樣的稀世奇珍他絕對不敢私吞,不過他還是暗示威脅了一下,免得紅衣主教沖昏頭腦做下蠢事。
紅衣主教沒有立刻回答,而是思索了片刻。
他知道,這塊寶物如果進獻給教皇陛下,那一定會讓他大大開心,更加鞏固他對自己的恩寵,而他也正是憑借這份恩寵爬到了目前的高位的。
雖然已經貴為紅衣主教,但是維托里奧-埃斯波西托內心的野心還是沒有得到完全的滿足,他在每個不眠之夜里面,他都在心心念念那塵世間的圣座。
哪怕曾經犯了無數次戒律,但是他自認為自己完全有資格占據它,畢竟那么多墮落至極的惡棍都曾經戴上了三重冕,為什么自己就不行呢?
然而,維托里奧-埃斯波西托也知道,這絕非易事,還有太多人同樣在覬覦這個位置。
在一步步爬上來的過程當中,他年事已高,身后還有那么多同僚也在虎視眈眈,他必須積極行動。
他要討取教皇的歡心,要在主教團內拉幫結派,以便在教皇過世時的繼承戰爭里面占據更有利的位置——而這都離不開巨額金錢的支持。
然而,在這項龐大的事業之前,紅衣主教盡管已經用盡所有辦法攢錢,但仍舊有些捉襟見肘,而這時候,他收到了來自于費什紅衣主教的極為貴重的禮物——費什紅衣主教還承諾,接下來還會給他更多禮物。
在這雪中送炭的“恩情”前,哪怕明知道對方來者不善,紅衣主教還是樂意傾聽對方的訴求。
“花費如此巨額的代價,想必您也有了不得的目標……”站在祭臺上的紅衣主教猶如是在布道一樣,以慈和莊嚴的語氣詢問少年人,“殿下,您究竟想從我、從教皇陛下那里得到什么?”
到這時候,艾格隆也不隱瞞了。
“接下來,我打算組織一支志愿軍前去希臘,驅趕土耳其人和埃及人,為基督徒奪回這片圣潔的土地。我要教皇為我的遠征祝福,在我勝利之時曉諭整個天主教世界,嘉獎我的善行,勉勵我的義舉。”艾格隆說出了自己的打算,“如果上帝真的保佑我,讓我成功了,那我希望在我成功的時候,羅馬城會為希臘的解放鳴鐘——”
他一口氣說完的同時,紅衣主教也在靜靜地聽著,他先是震驚,而后又陷入了沉思。
“您居然會有這份閑心?去為了什么希臘人花錢流血?”他脫口而出。
“我曾經是羅馬王,為了羅馬人而戰又有什么不行?”艾格隆強詞奪理,“況且,我自費進行這項事業,不要教會出一分錢,解放西方文明誕生的那片土地,難道這不足以展示出我的高潔和虔誠嗎?我會對世人展露出我對教會的忠誠,我也希望你們能夠看到并且嘉勉這份忠誠,這就是我需要的一切了。”
“哦,我當然相信您的忠誠,絕不會比您的父親更少半分。”紅衣主教略帶譏諷地回答。
這嘲弄艾格隆只當沒聽見,畢竟他現在有求于對方,不過他心里暗暗決心,以后遲早讓這家伙不敢在自己面前露出半句嘲諷——他相信這一天為期不遠。
“您覺得怎么樣?”他不再繞彎子,而是直接逼問。“如果您樂意,我們就此展開合作,您以后就是我的恩人,我記下這份情;如果您不樂意,我也不會責備您,我們就當做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我再去尋找別的門路,請您給我一個回復吧!”
在少年人的逼視之下,紅衣主教繼續沉思。
他還需要時間來消化這個消息,畢竟他太意外了。
當然,他只是震驚,卻并沒有感到反感。
畢竟,從表面上看,這個要求對他來說并不為難,少年人去進行這項計劃,對他、對教皇,乃至于對羅馬教會都一無所損,甚至大有好處。
真正為難和頭疼的人在巴黎,在彼得堡,在倫敦,但羅馬卻可以名正言順地為基督徒的解放和勝利歡呼,在這種大義面前,哪怕明知道教皇收了錢也沒人能說什么。
可是茲事體大,他還需要好好思量一下,甚至教皇陛下那邊的意見他也沒法打包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