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現在海面風平浪靜,并沒有什么阻力,所以他雖然吃力,但也帶著小船離棧橋漸行漸遠,來到了海中——而安德烈-達武也如同他剛剛承諾的那樣,帶人劃著船遠遠地跟在后面,既不打攪他們的雅興,也有余裕隨時過來排除危險情況。
就這樣,艾格隆和特蕾莎來到了近海當中。
在這里,放眼望去,小小的基督山島已經只是遠處一個很容易被忽略的黑塊,而周圍是一片看不到邊際的汪洋大海,猶如一塊大得不可思議的深藍色碧玉。
是時候停下了——艾格隆放下了手中的槳,然后靜靜地打量著面前的大海。
身處在其中,輕易就能讓人感受到自己是如此渺小。
而這只是地中海而已,大西洋和太平洋更加要廣袤多少倍?
這無窮無盡的藍天碧海,不受時光的桎梏,近乎永恒。
誰能數清楚它們見證過多少興衰?
但是,這種渺小無力的感覺,更加激起了艾格隆的征服欲。
無疑他不可能戰勝時間,他所得到、所建立、所創造的一切,注定也會隨同時光腐朽,直至湮沒于歷史當中,但那又如何?哪怕只有一瞬的生命,只要轟轟烈烈地活好這一瞬,那也就夠了,恰如煙火劃過天空,留下那燦爛的瞬間。
也就在這時候,特蕾莎站了起來,然后從背后抱住了少年人。
“大海……好美啊!一直在奧地利長大的我,很少能夠見識到這種美,我原以為我在書本上就已經了解了它,可是直到坐船來到海中的時候,我才知道那種廣袤壯闊的美,只有親身經歷才能夠體驗到……”她小聲感嘆,然后又打起了精神,“殿下,也許這就是你孜孜不倦的動力吧……我知道,大海比一個池塘要開闊得多,這才是適合你翱翔的天地,你終究不屬于池塘。”
“說得很好,特蕾莎。”艾格隆笑了笑,然后轉身過來,也抱住了特蕾莎,“我很高興你能夠如此理解我。”
兩個人擁抱了一會兒之后,特蕾莎終于滿足了。
她從旁邊拿起了釣竿和其他漁具,遞到了艾格隆的旁邊。
“殿下,還記得我跟你說過的訣竅嗎?”她笑著問。
“不太記得了。”艾格隆搖了搖頭。
“沒關系,可以從頭再來,一次不行就十次,只要在一起總能學會的,畢竟我們有很長,很長的時間。”特蕾莎笑得越來越深了,“開始吧……這是我們獨處的娛樂,沒有任何人打攪我們……”
于是,肩并肩地靠在一起,一邊交談一邊釣魚。
隨著時間的流逝,輝煌的落日漸漸向著海面沉下,將海面染成了金黃色,隨著浪濤的顫動,不斷地閃耀著迷離的光彩。
兩個人的影子也被逐漸拉長,與廣袤無垠的海洋融為了一體。
“殿下……為我寫首詩吧。”特蕾莎突然看向了少年人,“我等了好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