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個鐵桿的自由主義者,他對法國大革命報以褒獎和歡呼,并且贊揚拿破侖保衛了革命的果實,用《法典》來確立了大革命的精神,然而他也厭惡拿破侖后來登上帝位,走上了專制道路,更加痛恨拿破侖后來對俄羅斯的入侵。
在得知了拿破侖的去世之后,他寫下了一首長詩,在詩歌當中,他抒發了自己對拿破侖的復雜感情:一方面他痛恨拿破侖被權力所迷,成為了一個侵略者,最終被俄羅斯人民的反抗所打垮;但另一方面,他又承認拿破侖的崇高和功績,并且贊揚他為歐洲帶來了自由和榮光。
他長詩的最后一段,就是以如此感情來為拿破侖送別的。
“如今什么人心胸褊狹,
甘愿承受可恥的罵名,
才會發出輕率的譴責,
去驚擾他廢黜的亡靈!
阿,他為俄羅斯人民
指出了崇高的使命,
給世界以永恒的自由,
是他放逐生涯的遺贈。”
他原以為一切都已經被長久的埋葬,隨著拿破侖在荒島上的埋葬而變成一抔塵土,歐洲也將隨之落下夜幕,吞噬掉曾經的晨曦。
然而在今天,他卻驚愕地發現,那個人雖然死去,但是這個家族卻沒有甘心隨之消失,而是頑強倔強地掙扎著,似乎一定要站在世界的舞臺上。
對著這可悲又可敬的表演,普希金不忍心加以嘲弄和譴責。
他雖然不知道那位殿下到底想要什么,至少他現在似乎是在為人類的解放和自由而努力,又有什么可笑的呢?
他不知道后來的事情會如何發展,但是很明顯,這比皇村所發生的一切勾心斗角和風流韻事都有趣得多。
對詩人來說,沉悶是最可怕的毒藥。
“據說萊希施泰特公爵還是個詩人。”就在這時候,鮑里斯-沃爾孔斯基突然又開口了,“我想你們兩個也許會有共同語言?”
普希金繼續沉默著。
直到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之后,他突然抬起頭來,看著自己的朋友。
“鮑里斯,如果戰事發起,我申請隨同的話,你能幫我說情嗎?”
“當然可以。”鮑里斯-博爾孔斯基似乎對他的想法一點都不感到出奇,只是輕輕地點了點頭。
然后,他又拿起酒杯,“干杯,我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