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夏奈爾面色蒼白,表情有點魂不守舍。
今天早晨軍隊發動進攻的時候,她也在位于高地的營帳旁邊觀戰,見證了這樣一場廝殺。
追隨艾格隆這么久的她,被這樣血腥的場面給嚇壞了——畢竟在這之前,她還從來沒有見到過死尸枕籍景象。
而且,雖然對軍事一竅不通,但是光憑場面她也能夠看得出來,自己這一邊遭遇了挫敗。
因此,看到一臉嚴肅的艾格隆時,她又是緊張又是心疼。
“陛下,您沒事吧?”她慌張地問。
“我沒事。”艾格隆搖了搖頭,“只是一次試探性攻擊而已,失利也沒什么大不了的,一切還在計劃之內。”
看到艾格隆這么說,夏奈爾緊張的心情總算稍微緩解下來了一些,不過即使如此,她還是忍不住感到頹喪。
在她內心當中,自己的一切早已經和這個少年綁定在了一起,為他的成功而喜,為他的失利而悲,因此看到此情此景,她又怎么可能高興得起來?
但越是心情不好,她越是覺得自己必須為主人分憂——雖然少年人在她面前顯得鎮定如常,但是兩個人相處了這么久,她又怎么可能看不出來他心中的煩躁?
“陛下……”夏奈爾輕聲說,“您說得對,這只是暫時的失利而已,您忠誠的將士們一定會為您拿下它的。”
“但愿如此吧——不過,如果我的計劃最終失敗了,那我也只能認輸,然后帶著他們離開這里,灰溜溜地回到納夫帕克托斯。”艾格隆聳了聳肩。“不過我想,既然上帝已經保佑我走到了這一步,那么祂應該會繼續再賜予我一點好運氣。”
艾格隆沒有在夏奈爾面前說他的計劃,而夏奈爾也貼心地沒有繼續追問。
她只是緊緊地抱住了少年人,用自己的溫度來撫慰他。“上帝一定會站在您這邊的,因為您是在為正義而戰,整個基督教世界都在為您的義舉而歡呼呢,上帝怎么可能毫無所動?”
雖然艾格隆知道這種話沒有任何意義,如果上帝有用的話,在1453年君士坦丁堡又怎么可能陷落于異教徒的手中?
但是夏奈爾的一片赤誠仍舊感動了他。
他突然覺得,在此時頹喪的氣氛當中,有夏奈爾在這里滿懷熱忱地安慰自己,真是一件大好事。
于是,他也伸手抱住了夏奈爾,低垂下頭來,貪婪地在她的脖子和鎖骨嗅吻著,以此來放松自己。
“夏奈爾,我跟你說實話吧,我并沒有把握。我只知道我必須去試一試,因為眼下只有這么一個辦法。”艾格隆小聲咕噥著,“在大家面前我必須做出信心滿滿的樣子,因為只有看到這樣的我,他們才會有信心,可是……我并不是能夠預知一切的神靈,我也會忐忑不安心神不定,我更加會害怕自己辜負了所有人的期待!但是,我必須讓自己鎮定,消滅自己的恐懼,因為我必須贏,除了勝利之外我一無所有。”
艾格隆的話既像是對夏奈爾說,也像是在對自己說,而夏奈爾只是靜靜地聽著,然后緊緊地擁抱著少年人,任由他在自己面前露出偶爾的軟弱。
“陛下,您一定會勝利的,因為您是陛下!您注定將會成就大業!而我也將永遠追隨在您的身邊,分享您的榮光……”
兩個人抱了好一會兒之后,艾格隆才從夏奈爾的身上離開。
此刻的他經過了夏奈爾的一番溫情撫慰之后,突然好像被注入了什么強心劑一樣,一下子又精神煥發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