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巖井公館院子門前十幾米開外的阿秀,在心里頭做了一番痛苦的掙扎后,最終租出了一個艱難的抉擇,那就是先在這里工作一段時間再說,她倒要看看陳先生是一個怎么樣子的人。
抱著“既來之則安之”心態的阿秀,在歇息了片刻的功夫,便提著那只破舊的大皮箱子走到上前,向巖井公館院子大門口前負責站崗放哨的一個警察,問詢道:“請問,這里是巖井公館嗎?”
被問詢的那個警察,看了兩眼衣著樸素的阿秀后,很是不耐煩地回答道:“小姑娘,你長眼睛么,門口旁邊掛著的牌匾上不是寫著的么。”
正如這位警察所說,在門口的左側掛著的一只牌匾上面,用中日雙文各寫著四個字:巖井公館。
看到眼前的這個警察的態度如此囂張,阿秀強忍著心里頭的怒火,很是客氣地繼續問詢道:“警官,勞煩你向陳雷先生通報一下,就說阿秀來找他。你只要提我的名字,陳雷先生就知道啦!”
當阿秀把話說完,不光那個警察,就連在巖井公館院子門口站崗放哨的其他幾個警察,也都跟著哈哈大笑了起來。
“姑娘,你沒有搞錯吧。陳先生是你隨便想見都能夠見的么。別說是你了,就算是在上海灘有頭有臉的人物,想要見陳先生,都是要事先打電話預約的。陳先生可是日理萬機,哪有閑工夫見你。巖井長官交代過我們,陳先生公務繁忙,讓我們不要打攪他,我們可不敢去幫你通報。”那個警察收斂起臉頰上的笑容后,轉而擺出一副嚴肅認真的樣子,對阿秀婉言謝絕道。
在被這個警察婉言拒絕后,阿秀對此感到有些驚訝,因為她在兩三個鐘頭之前跟陳雷分別的時候,陳雷還口口聲聲說,只要向看守大門的人提一下她自己的名字,看守大門的人就會予以放行的。
疑惑不解的阿秀,心有不甘地繼續追問道:“警官,那我怎么樣才能夠見到陳先生呢?”
那個警察撓了撓頭后,不置可否地回答道:“小姑娘,你這樣吧,你就在門口旁邊等著,別妨礙我們站崗放哨就行。若是陳先生出入巖井公館,他肯定是要經過這一道大門的,到時候,你不就可以見到他了么。”
聽警察這么一說,阿秀覺得眼下也只有這個法子了,便極不情愿地說了一聲“謝謝”后,提著她身前的那只破舊的大皮箱子,站到了門口旁邊十幾米開外的地方等待陳雷的到來。
過了大概有半個鐘頭的時間,陳雷便在巖井公館院子大門口前下了黃包車,他給黃包車夫付完錢,正準備轉身進入到巖井公館之際,便聽到旁邊十幾米開外的地方,傳來了一個熟悉的女中音:“陳先生,我在這里等得你好苦啊!”
循聲望去,陳雷看到身前十幾米開外的地方,阿秀正提著一只破舊的大皮箱子,亦步亦趨地朝向他走了過來,臉頰上浮現出幾絲痛苦的表情。
來不及多想,陳雷趕緊幾個箭步沖上前去,從阿秀手上接過那只破舊的大皮箱子,看了一眼手表后,略帶著驚訝的口吻說道:“阿秀,我不是告訴過你了嗎,讓你在下午五點鐘到五點半鐘之前再過來,你怎么這么早就來了呢?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看守大門打進警察應該不讓你進去,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