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步一步,艱難的撐著劍走向那人,道:“沒事了,沒事……”
眼前那人很快便消失在她天旋地轉的視線中。
聶樺言眼前的一切變得灰暗,慢慢的連那灰暗也沒有了。
菁顏在她倒地的一剎那,也不知道哪里來的力氣,沖上來接住了她。
“樺言,樺言,聶樺言……”
他喊著她的名字,可那人卻緊閉著眼睛,一言不發。
菁顏顫抖著手伸向她鼻子下方,還有呼吸,還有呼吸,菁顏如蒙大赦。
他還以為她死了。
菁顏不顧自己血肉模糊的手臂,將那人打橫抱起,一步一步艱難地往山頂去。
他這才明白,哪里自己就弱到抱她走不了多久,到了此刻,即便他深受重傷,仍舊能將人抱回去的。
菁顏像是感受不到自己身上的疼痛,他一心只想趕快上山,哪怕早一刻能叫懷里這人躺下,也是好的。
菁顏費力的將她抱了回去,小心翼翼的放到床榻上,他坐在床邊摸著她冷冰冰的臉。
聶樺言失血太多,此刻連體溫都一降再降。
菁顏害怕極了,他緊緊地握著她的手,聲音都沾著淚水濕漉漉道:“不要死,求求你不要死,只要你醒過來,我什么都答應你。你想要我,我便陪在你身邊,哪里也不去了,你想我乖,我也都聽你的話,只要你醒過來。
聶樺言,我錯了,我不該跟你鬧脾氣,我不該自己一個人亂跑,還害得你身受重傷……”
他的聲音越來越哽咽,漸漸地便低到了微塵里。
那人像是聽到他的話了一般,一雙睫毛微微顫動了起來。
被他握著的手也動了動,菁顏看著她的手,激動地叫起來,“樺言,聶樺言……”
聶樺言艱難地睜開雙眼,聲音沙啞道:“你……好吵。”
那人搖了搖頭,道:“我不說話就是了,我不說了。”
他果真閉上了嘴巴,聶樺言捏了捏他的手,蒼白的臉上扯出一個艱難地笑容,道:“你方才說的……都是真的?”
菁顏怔了怔,頓時面紅耳赤,道:“都這樣了,還沒正經的?”
聶樺言重重的咳嗽了起來,像是要把內臟都咳出來一般。
那人立刻慌了神,連忙扶著她的身子,道:“你怎么樣?你沒事吧?哪里痛,告訴我。”
聶樺言咳夠了便躺下來,手上一點兒力氣也沒有,想要去摸那人的臉都做不到。
她低聲道:“你說要陪著我,要聽我的話,可都是真的?”
她的表情十分凝重,致使菁顏即便害羞,還是點了點頭。
聶樺言眉眼里盡是喜色,她雖然現在受了傷,可竟還有點感激那魔圣獸,若非這怪東西,菁顏也不會說出這番話。
可她心中到底還是有一個疙瘩,他到底是愿意跟她在一起,還是因為愧疚和恩情?
聶樺言不敢問他。
此刻能有他的承諾已然是最好的結果了,她不想再去強求更多。
再說了,不管他此刻是否真心,她相信總有一日他會真心待她的。
……
菁顏身上的傷只是皮外傷,敷了些草藥很快便結痂了。
可聶樺言卻險些喪了命,她這一躺便是整整一個月,這一個月里菁顏每日都學著她以前給他烤紅薯的樣子,每日都給聶樺言吃他烤的紅薯。
不得不說,這小子學習能力是真的強,烤出來的紅薯,比她烤的還要好吃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