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微檀給她倒了杯酒,道:“今日我們叔侄二人,一醉方休。”
聶樺言古怪的盯著他,笑道:“你從哪里學來的這些詞?”
他一個養在魔族的常駐兒童,他能從哪里學?自然是畫本子嘍。
那些個豪邁的壯士都是這么說話的。
這可是他畢生追求的目標呢。
聶微檀只覺得她是粗鄙不堪,不懂罷了。
他不屑道:“懶得跟你說,要喝便喝,休要多言。”
聶樺言只好端起酒杯,跟他的杯子碰了碰,道:“多少年沒喝過酒了,難得今日竟還是你主動跟我喝酒,實在少見。”
她說這話不是沒有道理的。
平日里聶微檀是不準她喝酒的。
原因無他,大概是五百多年前,聶樺言吃多了酒,便將呈焰殿的一根柱子給拆了。
那次翻修可是費了不少功夫。
打那以后,聶微檀便嚴禁她沾酒水,就怕她又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可今日不同,他想著那柱子也用了五百年了,換一換也未嘗不可,也算是給她撒撒氣了。
聶微檀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道:“看你現在這副病怏怏的樣子,便是給你喝了酒,你也翻不了天。”
聶樺言也笑了笑,跟著喝了酒。
一來二去,推杯換盞,很快,兩人便都喝多了。
聶微檀從未醉過酒,今日卻也開始說胡話了,“你說說你,都這么大的人了,還總是叫人擔心,我這個晚輩,活的真不容易。”
聶樺言東倒西歪的靠在他肩膀上,打著酒嗝嘀咕道:“誰沒有個心煩意亂的時候?我都被人甩了,你不安慰我就算了,還指責我。”
“什么被甩了?”
聶樺言委屈的撅起嘴來,假哭了兩聲,道:“你們這些臭男人,不喜歡人家,還牽人家的手,親人家的臉,要你們負責的時候便又成了縮頭烏龜。”
聶微檀怔了怔,額頭上依稀爆出了青筋,道:“誰摸了你的手?親了你的臉?”
他的拳頭捏的緊緊的,要是那人在場,怕是當場就要被聶樺言一拳打死了。
聶樺言委屈道:“人家都不要我,說這些還有什么用?”
心底的怒火把聶微檀的酒勁兒都快燒干了。
他酒醒了大半,心下更是惱火。
一定是跟著小叔叔一起回來的那個臭小子。
當時他就該察覺到的,這兩人之間的氣氛明顯很有問題。
如今那人像是落進了海底的針,他也不知還去哪里把那混蛋給找回來。
他家小叔叔明明生的這樣好看,竟有人不喜歡?
等等,小叔叔?
聶微檀突然想到了什么,試探性的問道:“我說小叔叔,你有沒有跟那人說過你女兒身的事情?”
聶樺言抬起頭來,怔怔的看了他一會兒,搖了搖頭。
那便錯不了了,那人怕是以為小叔叔真真是個男人,才拒絕的吧。
他還記得那日小叔叔帶著那少年回來,他說要給小叔叔送美人的時候,那少年的臉色都變了。
這樣看來,那少年并非對小叔叔沒有心思。
他低聲道:“會不會,他不知你是女兒身,才狠心拒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