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當日他這般行為,怕是聶樺言如今不能得幸轉世。
只是這個重鎮,他眼下確實無顏面對。
但他無顏面對的實際上是聶樺言,若是她知曉當年之事,怕是以她的性子定要惱火。
況且,他在無形中,置她于不仁不義之地。
菁顏收起心中的思緒,故作不明所以,道:“這天底下聚魂之事,并非我一人的本事,何況閣下應該也記得,我曾為閣下父親聚魂,并未成功,可見我的本事并不到家。”
重鎮眸子暗了暗,好像在心中盤算著什么。
菁顏覺得這人的心思有些深,還是不要直面應對的好。
“所以,并非菁顏仙者所為?”
菁顏的指甲早就嵌入了皮肉,此刻有些疼痛。
他極力的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平淡,道:“自然。”
重鎮沒有再多說什么,只是轉身出去了。
待眼前的那扇門被關上,菁顏才深深地呼出一口氣,無力地坐在一旁的凳子上,單手撐在桌子上,手掌抵著額頭。
他早該想到有這一日的。
只要聶樺言回來,只要有這么一日,他的秘密早晚是要被發現的。
菁顏嘆了口氣,無奈的搖了搖頭。
當年容慎行刑之事尚可有得解釋,他這一樁真真是無從解釋的。
當夜,容慎真的在林顏屋里留下了。
這么多年過去了,容慎有多想念聶樺言,此刻便有多激動。
林顏見他手腳都不自在,便坐在床榻上,雙腿圈成一個橢圓形,一手撐著下巴,一手掐著腰。
“道長,要不要給你打個地鋪啊?”
容慎緊緊捏著衣擺,從前那種上仙的冷傲姿態沒剩下一星半點兒。
林顏松開掐在腰間的手,拍了拍自己的大腿,道:“上仙,別矜持了,過來嘛,讓我抱抱。”
這姿態頗有一種山間粗獷的大漢調戲城中美人兒一般。
越是這樣,林顏越覺得有趣。
她恨不得自己原本就是個男子,最好是能好好欺負容慎,欺負哭了才好。
不過,要是他真的哭,林顏又會覺得心疼,到頭來還是得自己哄。
但即便是這樣,林顏也歡喜。
她就是想要個聽話乖巧的美人兒,上的了廳堂下得了廚房。
啊呸,什么東西,應該是哭得了梨花帶雨,笑的成千金難尋。
容慎最是這樣的人。
只可惜生錯了男兒身,她也生錯了女兒身。
要是換一換,那豈不完美?
容慎在她直勾勾的打量之下,還是順從的踱了過去,他倒是不好意思去坐林顏的腿。
她現在也不比從前,到底是個小小狐妖,容慎不想壓著她。
他剛要坐到林顏身邊去,那人卻好像預料到了他的舉動一般,手臂一彎,摟著他的腰,便強迫著他坐到她腿上。
容慎動了動,想起身,那人卻緊緊地束縛著他的腰,不容他動彈。
他無奈道:“別鬧,腿會麻的。”
林顏故意粗著嗓子,假裝是個男子道:“我一個大老爺們兒,怕什么腿麻,不能委屈了我的小美人兒。”